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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江河十年行之六——走进怒江大峡谷

2009-01-13

2008江河十年行之六——走进怒江大峡谷

文图/汪永晨

 

夜色中的澜沧江

大江边保山城的清晨

       离开澜沧江,我们2008年的江河十年行云南部分就要进入怒江了。昨天晚上澜沧江的黄昏和今天早上江边保山城里的朝霞都红得让人心醉。

       早就听说怒江边的塞格电站已经开始了基础施工,今天看到,还是觉得有点突然。因为怒江电站的环评报告毕竟还没有批准呀。有意思的是,在这个施工所在地,大牌子上写的是塞格怒江大桥工程,可下面的建设单位却是华电怒江公司。

      

       塞格电站址

      

       今日怒江边

      

       华电怒江大桥

       12月26日,据云南地震台网测定,昨日凌晨2时19分,在昆明市宜良县、官渡区、呈贡县交界处(北纬:25°00′,东经:103°00′)发生M4.3级地震;4 时20分,瑞丽市(北纬24.07°,东经97.78°)发生M4.9级地震。地震灾害造成德宏州瑞丽、陇川、盈江等县(市、区)23868户94074人受灾,重伤4人,轻伤15人,紧急转移安置9675人,房屋倒塌28户37间、重损3139户4965间、中损3234户4638间、轻损8215户15625间。昆明市宜良县汤池镇共8个村委会1728人受灾,房屋受损579户1277间。有关灾情正在进一步统计中。

       瑞丽发生了地震,杨勇在车上就和记者们说,云南是地质活动非常活跃的地方,特别是这些大峡谷,年轻而有活力。自身的运动就很剧烈,如果再加上人为干扰,带来什么样的地质灾害就难说了。

       江河十年行在走的过程中比原来设想的又多了一项重要内容,就是车上课堂。这次云南之行,除了地质学家杨勇一路上给我们讲大山大河的知识,讲长江第一湾是地标性的地质结构,讲在罕见的河湾处建电站要先研究人类活动和地质构造的关系以外,中科院植物所的研究员蒋高明也是一路上告诉我们,这里生物多样性的特点是什么,那里外来物种会有什么威胁。科学家的这些知识将来在记者们的文章、节目中一定也是会让公众受益的。

      

       怒江边的小姑娘

       带着对怒江这么漂亮的大江已被开挖的遗憾,我们离开塞格后不久,车子被堵在了路上。堵住我们的是当地的集市。

       怒江要修电站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当地人太穷了。可我们在集市上看到的场景却是热热闹闹的。

      

       辣椒

      

       怒江边的集市

      

       等着被卖

       在一个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集市上卖的东西虽然和我们汉族的差不多,但是他们的服饰,他们的文化,他们的语言,却是那么不同。

      

       卖前

      

       水烟

       这样看来,在我们强调发展经济的时候,尊重少数民族的文化是不是应该也是西部大开发的内容呢?而不是只开发人家那里的资源,忽视了人家那儿的原生态,忽视了当地原住民的生活习俗,文化传统是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最终留下原生态的大自然。

       这些年来,中央电视台的歌手大奖赛专门设了原生态唱法大奖。我们想一想,那些原生态的歌手,哪个不是来自与大自然更亲近的地方,不是来自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呢?可是,在我们强调开发的时候,往往却以GDP为标准,以开发为优先。似乎文化、传统和习俗都只能让路于经济的发展。

       不知道我们江河十年行能不能在呼吁保护大江大河的同时,也能为保护原生态的文化传统尽些力。

      

       搬迁支持水电开发

      

       移民新村

       我们的车在路上开着开着,在怒江州的芒宽看到了这样的一片新居,停下来打听,原来是小湾电站的移民。他们刚刚搬到这儿,未来的日子怎么过还不知道。这是住在新居里的人的回答。不过院子里的鸡、猪到是都有自己的家。这起码比怒江边六库小沙坝的农民新村一家只能养20只鸡,其它猪、牛、羊都没地方养要强些。

      

       鸡和猪的家

      

       旱地在那座山的后面

    不过让这位农民有点发愁的是,他们这个新村的地,都在远处那座大山的后面。以后他们要种地,不光要走很远的路,还要翻过一座大山。

    尽管这样,这位厚道的农民还是说,为了支持国家建设,我们做点牺牲没什么。这里的房子虽然比老家的小,但是新的。

       这就是中国的农民。

      

       怒江大峡谷

      

       怒江峡谷

       今天的怒江峡谷比起金沙江和澜沧江还是幸运的,还有激流,还是绿色的。虽然江边因为修路,种地,破坏了一些植被,但是大江还是跳着浪花自由流淌的。

      

       溜索

      

       城里人在江上

       天堑变通途靠什么?桥。这是大山外面人的思维方式。山里人要过江,是在两山之间拉一根铁索,一边高,一边低,手里抓着把草控制速度,一溜而过。为了体验一下穿越峡谷的感觉,我们江河十年行的人,也勾上铁钩子,绑上布带子,坐在簸箕似的小筐里,两手紧紧地,紧紧地抱着当地小伙子的腰,嘴里不停地问着:没事吧,没事吧……心跳在越来越加速度时,忍不住地还是往下看一眼,峡谷之间的江水,于铁索已是万丈深渊。吊在空中穿行于峡谷间后,同行的有人说,连溜索都敢溜,还怕什么呢?

       前年,南方周末上的一篇文章曾经引起世人的关注,就是怒江的小学生还要靠溜索过江上学。一时间,很多人捐钱要为江边的孩子们修座桥,不然对于孩子们来说太危险了。

       2007 年我们的江河十年行走到怒江时,正赶上南方周末帮助当地修的桥开通了。可是那么长的一条怒江,这一座桥又能帮助多少孩子不用溜索过江上学了呢?还有,溜索就那么危险吗?也许我说到这,会有人骂我,不管孩子们的死活,只顾自己的好玩。可是,在美国,印第安文化被越来越多的人视为富于个性特征的本土文化遗产,但是现在已经被不断的博物馆化和旅游市场化,渐渐蜕变为一种与生动热烈的实际人生和活生生的生命没有生死相依关系的“死”文化的时候,与美国黄石国家公园等世界自然遗产地相比,怒江区域众多的民族和灿烂的文化,是以它的活力令人骄傲的。这里的生物多样性和民族文化多样性相互依存,当地人沿袭着的古老的生活方式和文化习俗是今日怒江的根。没有这些特殊的文化传统的多样性,今天怒江流域的生物多样性能独特吗?而我们对这些独特又知晓多少?

江边的温泉

       今天怒江边的“澡堂会”还有多处。今天怒江的风土人情与外面的世界依然有着诸多的不同。如今,走在怒江边,坐着溜索,喝着同心酒,泡着田间地头的温泉,烤着火塘里的塘火,听着男男女女唱着山歌的那一刻,被民族学家形容为:自然和风情交织的情幔,隐藏了我们与他们之间隔着的那道“享受”与“穷困”的藩篱。

       明天我们要走到怒江第一湾,去年我们去时,江水是绿色的,但山上没有积雪。当地人说以往别说冬天,夏天高山上都有不化的雪呢,明天我们还能看到高山上不化的雪吗?全球气候变化,对这条还自由流淌的大江会有什么影响,这也是我们江河十年行要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