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30
“江河水”走三江源之七——野牦牛和家牦牛的婚配
文/汪永晨
7月17日,成了我们看野生动物的一日。上午看完了黑颈鹤,下午我们直奔被称为长江第一县的治多县,为的是采访那儿的一个鹿场。在青藏高原上养鹿,连是什么鹿都不知道我们就好奇地去了,养鹿,可能是发展经济的一条出路。
长江水系和我们前两天看到的澜沧江的水的颜色明显不同。一眼望去,那水的颜色如翡翠一般。但拍摄下来或许由于太阳的反射,看起来更像是一条白色的大江,而不像澜沧江似的像是带着血水刚从母体中分娩。大自然就是这样神奇,大自然也就是这么多样。
我们在前往治多县的路上,碰上了青海省省长到下面考察工作的车队。到了治多县,林业、畜牧和科技为一个局,局长尼玛告诉我们,这次省长来考察,是来调查国家将拿出75个亿人民币用于保护三江源,这笔钱怎么花?省长要问问各县职能部门的领导,听听他们的意见。
尼玛局长很乐观地告诉我们,这笔钱对他们保护三江源会有用。
我问尼玛局长,接下来要看的养鹿场到底养的什么鹿。他告诉我白唇鹿。
白唇鹿,这可是青藏高原上的特有种。人工繁殖的吗?我问。尼玛局长说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在他的带领下,我们绕到治多县城后面的大山上。原来养鹿场是1956年建的。隶属于县里的畜牧局,从最初的20多只,发展到今天已经有200多只了。
说是人工饲养,其实这200多只白唇鹿根本就生活在大山上。只是每年剪鹿茸时,赶下山来,剪完后它们又回到大山上。现在每年这200多只白唇鹿剪下来的鹿茸能卖20多万。尼玛局长向我们强调着,这是再生资源。
我说,这倒是当地经济发展的一个好出路。尼玛局长则说,那也要看当地的条件。养鹿场的所在地,本身也是野生白唇鹿生活的地方。现在这群鹿中,还不断地有纯野生的白唇鹿加入参加繁殖。从几十只,到200多只,是它们自然交配的,没有人为的干预。
青藏高原上天黑的很晚。已经是7点多了还是艳阳高照。我们没有看到白唇鹿,尼玛告诉我们,白唇鹿还在山上。也许一会儿会下山来喝水。我们可以等一等。不过尼玛先把我们带到了远处山上有一群牦牛的地方。这群牦牛中,尼玛告诉我们有5只是纯野生的牦牛。作为局长,尼玛对这群牦牛很是了解。这群牦牛中有纯野生的,但更多的叫F1代,就是野生的父亲和家养的母亲配对生下的牦牛。
前些年,我在西藏阿里采访时,当地老乡很是不喜欢这些“杂种”。说它们从一生下来就把家里的牛群弄得鸡犬不宁。可是长江源头这儿的老乡们却十分喜欢这种杂交。他们认为这对于改善种群质量有着积极的意义。野生的和家养的牦牛生出来的小牦牛更强壮。体积也更大。即使卖肉也多不少呢。
尼玛局长带我们看到的这群牦牛,虽然有5头野生的,但因为它们已经混入家养的牦牛群中,为了避免狼的袭击,每天晚上它们要被鹿场的工人从山上赶下来圈起来。我们看到了这群牦牛被赶下山的全过程。尼玛局长指着这群被从山上赶下来的牦牛告诉我们,这头是纯野生的,那头也是纯野生的。
野牦牛为什么要到家养牛中来“寻亲”传宗接待呢。动物中的婚配很多是靠打出来的,强者就可以“娶妻生子”,野牦牛也不例外。那些在角斗中的败者怎么办,于是它们找到了自己的出路,到人类养的家牛中寻欢作乐。为家牛的种群带去了新鲜血液。
真的是很有意思。尼玛告诉我们,已经很久了,青藏高原上家养的牦牛中,一定是会有野生种混入的。长江源头藏族人家,家家的牦牛群中都会有这样的“改良”。野生的雄性牦牛和家养的雌性的牦牛交配完了重新回到大山上,过着它的野性生活。孩子是不是和它一起回到大山上,它们似乎并不在乎。
野牦牛进入家养的种群中,会容忍人类把它们赶下山圈起来。养鹿场里的白唇鹿老不下山,场里的两个工人爬上山,说是为我们赶赶试试,看能不能赶下山。我们也就在那等开了。
白唇鹿也是雄性的有角,雌性的没角。这是一群以雌性为主的白唇鹿。在我的印象中,白唇鹿的姿势很是高雅。我第一次在野外看到它们是1993年,那次,晨曦中的它们,站在山顶上一大排,像是给大山镶了一道金边。
白唇鹿下山还是太晚了,我虽然拍下了它们,但由于光线太暗了,拍下来的它们有些虚。它们显然是很不情愿被赶下山来。一群鹿中,有那么一两只试图冲出去重回大山,很快就会有两头,三头跟上了它,离开了大群,飞奔着跑远了。
离这群鹿不远的一只猛禽,倒是让我拍到了它蹲在地上,展翅起飞,超低空飞行的身影。1998年,我随中国第一支女子长江源漂流队到长江源时,一路上电线杆子上看到的大多是乌鸦,这次看到的猛禽倒比十年前多多了。
这是一只毛脚狂的西伯利亚亚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