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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十年行2011之十七

2011-09-06

黄河十年行2011之十七——治水、截水、调水论黄河

来源:绿家园志愿者 2011-09-06 汪永晨 周晨

 

2011年8月28日,黄河十年行2011从郑州出发,向黄河入海口东营走去。今天一大早,黄河十年行2011的大巴课堂就特别活跃,因为课堂上又多了一个重要的主讲人——著名环境地质学家杨勇先生。

离开河南,走向山东

从河南到山东的公路两旁

杨勇先生不仅是横断山研究会首席科学家,也是本次黄河十年行2011的科学总顾问。他20年来走遍青藏高原,并深入到大量自然绝地、生态敏感区和科考空白区,2006年曾带队对黄河源进行考察。

在黄河十年行2011从河南到山东的路上,杨勇从黄河的水利开发说起,开始了这天的大巴课堂。杨勇认为,黄河的水利开发程度是相当高的。他说,黄河在我们国家的河流里算开发较早的,从五十年代开始,以三门峡为标志的黄河开发就一直没有停过。黄河干流上出现了很多水电站和水库,从上游鄂陵湖马多堤坝电站,一直到小浪底,都是在黄河上开发梯级电站,到现在为止,黄河可以说是中国的河流上开发程度最高的一条大河。最近,黄河上游又有一些新项目的启动,龙羊峡之上的亚尔堂大坝,现在正在做前期工作;龙羊峡以下的拉西瓦大坝,现在也在紧锣密鼓的建设当中。拉西瓦装机容量达到了四百万千瓦,建成之后是黄河上最大的一个水电站。

 “除此之外,还有循化地区正在建设的积石峡、公伯峡水电站,再下来就是盐锅峡、八盘峡水电站。兰州下来,和中卫之间,还有一个规划中的正义峡水库,是黄河上游和中游过渡地段之间的一个枢纽。”杨勇指出,黄河上游的水电建设从库容和装机容量上来看,都是库容上百亿、装机上百万的高坝水库。总的下来,连建成的、在建的、规划中但还没有开工的,黄河的干流上有二十多个水电站和水坝。

黄河十年行2010拍

除了水电项目,黄河上游的提灌站系统也十分庞大。黄河上游最大的一个提灌站——景泰提灌站,除了满足甘肃省白银、武威、兰州几个大的工业城市外,还能保障河西走廊东部几个城市的用水。兰州之下的中卫提灌系统可以说是浇灌出了黄河中游临夏、中卫、银川到乌海这一段塞上江南。到了内蒙河套地区,黄河上又开了一个口子实施分流,把大量的黄河水分流到河套平原,形成一个旁大的灌溉系统。后来三北防护林工程,也是在黄河上分流。再下来就是万家寨,万家寨水库除了发电功能以外,还配套了提水功能。因为黄河河床远低于黄土高原,所以万家寨水利枢纽进行了大规模的提灌,内蒙鄂尔多斯、陕西榆林这一系列的城市和工业以及煤田开发,因此有了大量的水资源来保障。

天下黄河富宁夏

浇出来的西瓜地

杨勇说,黄河开发的主要目标,最先是从治理黄河泛滥这样的动因开始的,但是从目前看来,给人的感觉还是以经济开发特别是水电项目为主。以三门峡大坝为例,三门峡的建设由于没有搞清楚黄河的泥沙规律,和汛枯规律,盲目沿用苏联的模式,所以在开发的过程当中,就出现了非常大的问题。在这个过程当中又几经调整,修改,甚至对整个工程的主体结构进行重大的调整和改变。尽管三门峡到今天为止还有很多问题,很多人提出应该把三门峡炸掉,恢复自然河道,但是因为三门峡存在着一个重要发电的作用,一直拖到今天都没有解决。

杨勇认为:黄河一系列的水电开发过程当中,以经济开发为目的,以发电为主要目标占了主导地位。三门峡之后,陆陆续续建设起来的水电站,比如上游的刘家峡、李家峡、龙羊峡,都是以水利发电为主的成功榜样。

杨勇说,有些大坝还是起到了对黄河水资源的调配的作用,比如小浪底。小浪底有两大功能,一是调度,在没有建小浪底以前,黄河下游的水没有得到很好的调配功能,完全以自然的方式流淌,出现了很多干河床。特别在郑州以下,最长时间达到了一年两百多天的断流时间,在黄河下游的山东境内,黄河多次改道,使黄河下游的河道游荡不定。有了小浪底以后,对黄河下游的水进行有效的调度,使黄河下游的水不至于干涸。小浪底的第二大功能是排沙作用,蓄清排浑,用洪峰输沙,同时也降低了下游河床。

黄河十年行2011的大巴课堂上,杨勇针对今天黄河开发更是提出了几点担忧:

第一个担忧是黄河泥沙问题。杨勇分析,三门峡大坝建成初期,泥沙淤积,导致渭河河床的抬高,威胁到关中平原。后来三门峡之上陆陆续续建了一系列水坝,特别是在黄河中上游的高产沙区,像黄土高原和青海境内的一些荒漠化地段,这些水坝拦截了大量的黄河来沙。黄河中上游这一级一级的大坝,虽然起到了拦沙的作用,缓解黄河中下游的汛情和洪涝,但是实际上是把泥沙的矛盾转嫁到中上游了。随着中上游库容的淤积,水库死水位期的到来,泥沙的危害和泥沙负面的作用可能在未来会逐渐的显现出来。杨勇认为,如果在黄河流域不注重从生态系统去解决黄河的问题,仅“用工程去拦沙”这样一个治理黄河的措施,总有一天会爆发出它的矛盾和危害。

第二个担忧,杨勇认为是黄河水利设施过度的问题。他说,黄河本来就是一条年径流量不丰的河流,它的年总径流量只有不到六百亿,不到六百亿的径流量,比中国很多河流的径流量都要少得多。比如长江的径流量是接近一万亿立方米,澜沧江、怒江的径流量达到千亿以上,甚至长江上游几个大的支流,像岷江、大渡河、雅砻江,径流量也都在一千亿立方米左右。黄河虽然是横跨中国大陆,但是它的径流量却是一个低径流量的河流,产水量并不是太丰富的。但是,为了黄河中上游的经济发展和城市的发展,黄河中上游还在大建特建一系列水库。此外,在黄河上面还有很多的提水站以及大型提灌站和分水工程。这些黄河的提灌站,提水量非常大,都是独立建设,而且不跟水坝配套。现在关于黄河水资源的利用,有两套系统,一套是大坝系统,主要功能是发电,一套是提水系统,主要功能是用水。

杨勇认为,这是在两个不同的利益集团的指挥下,产生出来的弊病。水电的只搞水电,不管提灌。如果两者同步建设、配套实施,不但能节约大量成本,还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杨勇的第三个担忧是水量分配机制的有效性问题。杨勇认为,为了支撑快速的经济发展,黄河中上游出现了水资源被过度利用的情况。从万家寨提灌系统说起,万家寨是三级大泵站,三级泵站花了巨大的成本和代价把水提到黄土高原。因为它一要保证山西北部的大同、神府、平朔这些煤炭主产区;二要对太原进行水资源补充,太原汾河被过度利用,甚至是严重污染以后,十分需要黄河水来补充。同时在陕西省,陕北的煤炭开发和地层石油采炼也是需要大量的水,它自身小流域水被过度利用和严重污染,导致水资源匮乏,需要黄河补水。这样一来,黄河中上游的水就被大大的分流。

杨勇说:进入黄河中游,沿河地区对黄河的依赖也很强。壶口瀑布以下的晋陕大峡谷,两边的经济发展都急需黄河水,像山西省这边吕梁山脉的煤炭资源性产业,在汾河中游是严重污染,汾河需要黄河水来冲淡;陕西这边,以西安为中心的城市群扩展和渭河流域的快速发展,也对黄河产生了越来越大的依赖。

进入河南以后,从洛阳开始,自西向东,是洛阳、郑州、开封城市群落,围绕郑州还有迅速崛起的中原城市群。这样一来,黄河的压力就越来越大。在这样一个大的背景下,黄河就开始逐步实行了沿途省、市水量的分配机制。这个水量分配机制有效性和资源性究竟怎么样,对黄河流域乃至全国来讲都是非常重要的。

杨勇认为,对在黄河相关干流上取水点实行的分水机制,做出总结、提炼和完善,将对中国目前这样一个水资源不足且水资源矛盾愈显突出的局面是有益的。

历史上中华民族的发展既对黄河依赖,又受黄河侵害,现在是对黄河更加强烈的依赖,对黄河的这种无情开发、索取、利用,使黄河成为中国河流治理中具有标本性意义的一个河流。南水北调其实就是根据黄河水资源的特征提出来的动议。

毛泽东在五六十年代提出要治理黄河的同时,也提出了要通过黄河来缓解北方地区水资源紧张的局面。他提出南方水多,北方水少,能不能借一部分过来?这就是南水北调最初的理想和愿景。南水北调提出来以后,经过反反复复的论证、规划、调查,进入新世纪才开始启动。

南水北调分东、中、西三线布局的一个调水线路。东线从江苏的扬州沿京杭大运河故道到达天津,东线工程现已基本建成;中线工程从湖北的丹江口,沿伏牛山脉到北京,中间要从黄河的河底穿过;西线在青藏高原的东端,从长江上游向黄河上游补水。南水北调如若建成,会使中国水系形成一个三纵四横的格局,三纵就是南水北调的东中西三线,从南向北的三条人工输水河道;四横就是中国天然的从西向东的四条大河,珠江,长江,淮河,黄河。

杨勇认为,从现在的进程来看,南水北调出现了很多大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东线,东线是沿着京杭大运河把长江水经过黄河和淮河送到天津,但是这个取水点在长江下游,中途经过的两个点,也是在淮河和黄河的下游,这是水质受到严重污染的水源。尤其是淮河下游,因为淮河是一条小流量的河流,沿河经济高度发达,河流被污染成了一条输送污染,流淌污染的河道。如果水质问题不解决,东线的调水除了改善京杭运河的航道条件外,实际上没有其它任何的价值和意义。

所以说,东线遇到的最突出的矛盾,就是怎样来进行水质治理?一是长江尾端的水质保障;二是经过的这两个点,特别是淮河的水质保障。是不是淮河流域粗放式的经济结构要彻底的改变?如此便要淘汰沿淮大部分的污染企业!

南水北调的第二个问题是中线工程,中线工程的工期一再推迟,以前的目标是2008年把清水送到北京,给奥运献礼,但是这个目标没有实现,现在推迟到2014年。

中线遇到的问题,第一是生态补偿问题。因为中线经过的地方,一部分是农业区,有的地方甚至还是高产农业区。中线工程经过的地方要侵占这些土地,水源要淹没大量的土地,要移民三十多万。所以中线工程要付出巨大的生态代价,众多的移民和大量的土地。这些问题,在工程决策、规划的时候竟然没有意识到,就匆忙的开工。先决策、后论证,这也是我们国家长期的一个弊端,所以至今生态补偿没有得到落实。

中线遇到的第二问题是沿线的配套资金,调水受用地区的资金没到位。因为当时中央给中线工程的融资政策是,国家拿一部分,沿途受用的地区拿一部分。但是,沿途受用地区认为中线输水的成本太高,按现行的物价水平,中线的水要达到八块多钱,再加上送水单位投入的管道、渠道,以及水务部门和业主单位的利润,所以到了调水受用地水价就更高了。所以沿途的受用的地区,用不起这个水,配套资金的积极性就不高。如果是这样,中线的很多经济目标就实现不了。此外,还有调出水的水源地地区,也提出一些诉求,一个是对移民的安置和保障,二是水源地也要从输送的水量上获得利益。这些都是当初在决策和规划的时候没有考虑到的因素。

中线工程的第三个问题,是调水乱象的问题。汉江干流上的开发程度很高,几十座水电站拔地而起,要调汉江水,就意味着这些电站要做出让步。中线工程取水点以下的汉江,水量减少,下游从襄樊到武汉这一段的航运条件会变差,沿岸的城市必将会受到影响。可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在中线过程中,又冒出一个“引江济汉”计划,要把长江的水调到汉江的下游来补水。这样一来,中线推进到今天也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人工不停地干预河流,完全进入一个恶性循环的怪圈。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局面,现在是层出不穷。这些现象其实是缺乏流域一盘棋,缺乏前瞻性规划使然。

谈完南水北调问题,杨勇就记者们关心的黄河源地区气候变化,介绍了相关的情况。

杨勇说,黄河源是三江源最北端的一个源区,最北端说明黄河源区已经与中国的干旱区相邻了。以昆仑山为界,昆仑山以北,就进入中国比较干旱的区域,也就是中国的内流河流域。昆仑山以南就是黄河源,黄河源所在的昆仑山中段的南翼,现在有相当区域已经演变为内流河区域,这说明干旱区已经翻越了昆仑山脉,现在逐步在向南扩展。

干旱区扩展带来的是沙漠化的迹象,特别是可可西里已经有成片的沙漠地带,楚玛尔河、沱沱河、通天河,玛多县境内,都出现了一些连续分布的沙丘、沙山,沙漠的迹象已经非常明显。

黄河源区的今天

杨勇表示,黄河源的水文特征,是以湿地涵养的地表水和湿地产生的一些浅层地下水为主要源流,通过降水、降雪、降雨,经湿地的涵养传输,形成了大量的泉眼。泉眼汇集成一些地表径流,然后形成串珠状的小湖泊,这样最终形成黄河源区的水网。所以,黄河源区是以沼泽湿地和放射状的地表径流为特征的水源区,这种区域生态系统十分脆弱。

上世纪八十年代,由于降雨稀少,气候持续干旱,加上过度放牧,过度开发,这个区域脆弱的环境遭受重大打击,玛多县和曲麻莱县从全国闻名的富裕县,一下子成为全国贫困县,至今没有恢复。但是近年来,特别是三江源成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在三江源地区实施了一些生态项目,比如草原网围栏,生态移民,退牧还草后,草场扩大了、降雨增多了、湖面水位升高了,这些被普遍认为都是生态建设取得的成效。

杨勇对此却十分谨慎的表示,三江源包括黄河源这两年出现的迹象,可能是和气候变化特别是源区的温度升高有关系,可能是一个气候变化的拐点。

杨勇认为,现在黄河源区出现的这种丰水状况,可能是源区气温升高的一个短暂现象。气温升高会导致几种可能性,第一就是周边的冰川、雪山快速融化,雪线在快速上升,冰川也在加速后退。据杨勇科考的发现,现在整个青藏高原特别是靠北方的昆仑山冰川雪线,退到了海拔五千五米以上,常年雪线已经接近六千米。这和整个青藏高原的冰川变化是一个共性特征,包括喜马拉雅冰川、长江源的冰川都在快速退化,进而导致区域内湖面水位升高,洪流增加。第二是在这种变化当中,气温升高,蒸发量大,在汛期降水量增大,降水持续的时间比较长,暂时有利于降水。

针对这些现象,杨勇特别指出,黄河源区的气候环境变迁处在一个拐点上,以前的变迁是坡度不太大的曲线,现在到了一个高峰期,这个拐点一过,就会突然下滑。如果这个拐点符合变迁实际的话,那今后黄河源区面临的就是一个灾难性环境演变的时期,整个黄河源区下一步经历的自然过程对人类来讲就是一个灾难性的。

有一个观点也是杨勇这些年来一直坚持的,就是:黄河的问题,是我们国家水资源问题的一个缩影。我们这个民族该怎样对待河流,人们给河流带来了什么,这是值得我们去反思和关注的。

杨勇表示,对黄河当下最应反思和关注的,就是开发黄河上游的水电强势利益集团。水电集团以国家利益和带动当地经济发展为口号的开发行为,让我们看到的除了是生态的破坏,再就是水电开发带来的贫困,特别是沿岸原住民的生存环境越来越差。

杨勇问到,黄河上游的水电开发究竟带来的是什么?受益者究竟是谁?为什么水电开发的利益不能分享?不能给当地发展带来促进?不能给当地环境带来改善?不能给原住民带来富裕?如果这些疑问都不能回答,水电企业何以标榜自己是清洁能源,社会怎么还放心把承载减排的重任交给水电企业?

人为的绿化

经济开发区

8月28日下午六点,黄河十年行2011来到东营。东营位于山东省北部黄河三角洲地区,唐太宗东征时,曾在此安营扎寨,设东营、西营而得名。1961年4月,华北石油勘探处在东营村附近打成第一口勘探井——华八井,于是东营村一带逐步形成了由会战指挥部和部分二级单位机关及后勤单位组成的矿城镇,这就是胜利油田的前身。

黄河入海口的“磕头机”

通往“磕头机”的管道

黄河三角洲地处渤海之滨的黄河入海口,是黄河携带的大量泥沙在入海口处沉积所形成,约占山东全省面积的六分之一,为全国最大的三角洲。由于黄河含沙量高,年输沙量大,受水海域浅,巨量的黄河泥沙在河口附近大量淤积,填海造陆速度很快,使河道不断向海内延伸,河口侵蚀基准面不断抬高,河床逐年上升,河道比降变缓,泄洪排沙能力逐年降低。黄河入海流路按照淤积→延伸→抬高→摆动→改道的规律不断演变,使黄河三角洲陆地面积不断扩大,海岸线不断向海推进,历经150余年,逐渐淤积形成近代黄河三角洲。

黄河入海口的湿地

最后的眷恋

黄河三角洲的土地,宽阔辽远,湿地纵横,平缓的河水成扇形注入大海。此时的母亲河,卸下了身上的负重,在她回归大海的最后时刻,把大量的泥沙留在入海口,成了母亲河对这片土地最后的眷恋。

黄河三角洲陆地带地势宽阔低洼,海河相会处形成大面积浅海滩涂和湿地,湿地生态系统类型独特,生物资源丰富,水生生物资源丰富。于是,东营市政府1990年在入海口建立了黄河三角洲自然保护区,1992年晋升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据初步调查光鱼类就有800多种,其中属国家重点保护的有文昌鱼、江豚、松江鲈鱼等。野生植物有上百种,属国家重点保护的濒危植物野大豆分布广泛。

野生大豆

在这片逐年新增的国土上,活跃着的各种鸟类约187种,列为中日候鸟保护协议受保护的达108种,其中国家重点保护野生鸟类丹顶鹤、白头鹤、白鹳、金雕、大鸨、大天鹅、小天鹅、灰鹤、蜂鹰等32种,各种鹭类、雁鸭类水禽不但种类多,数量也极为丰富。值得一提的是,黄河三角洲是东北亚内陆和环西太平洋鸟类迁徙的重要“中转站”和越冬、繁殖地。

找吃的

2008年4月,山东省决定斥资15000亿元把黄河三角洲建设成为高效生态经济区,构筑全省经济发展新的增长。

黄河三角洲由于受黄河摆动的影响,地面形成许多沟壑交错的湿地,岗、坡、洼相间分布,犹如波浪涟漪。令黄河十年行2011感到不敢相信的是,走进黄河三角洲,竟然首先看到了一排排带着恶臭味的化工厂,还有一个个用海水养殖鱼虾的池塘,这些化工厂与自然保护区仅有一路之隔,与养殖池塘更是比邻而居。同行的东营当地环保人士说,之前这里都是沟壑纵横的湿地,芦苇密布,稻田遍野。

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

黄河三角洲的大开发

黄河十年行2011在自然保护区旁的一块大广告牌处停下,广告牌上端赫然有一行大字:黄河三角洲开发建设的龙头和优先发展区——东营港经济开发区,大字之下是经济开发区的规划图和文字介绍,其中提到主要是发展化工产业。

天色已晚,相机所及影像已模糊。东营当地环保人士说,高效生态经济区华而不实,依靠胜利油田大上化工项目成了当地目前的首选。

黄河入海口的化工企业

东营的化工产业区

杨勇叹息道,既然要建设成为高效生态经济区,何必还要发展化工产业!杨勇认为,母亲河卸下了身上的负重,在她回归大海的最后时刻,把大片区域变成了我国整个东部地区罕见的天然湿地。但是,这里的生态系统还非常脆弱,除了大量的鸟类栖息以外,应该禁止一切人为活动和干扰,保护它在自然环境下发展和衍变。

黄河入海口湿地中的化工厂

这是黄河入海口的未来吗?

然而,今天黄河三角洲的开发却势不可挡。黄河十年行能做的是把这些都记录下来,是非功过让时间来考验。

新的政策视角下,“黄三角”不仅成为环渤海经济圈的重要节点,更成为连接京津塘经济圈与“长三角”经济圈的重要纽带。山东省领导公开对媒体表示:“黄河三角洲的开发建设,不仅要考虑自身的发展,还要立足推动环渤海地区一体化加快发展;加快发展外向型经济,在促进环渤海一体化、可持续发展和参与东北亚经济圈合作中发挥更大作用。”

黄河入海口今天的夜景

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的时候,我们来到东营市河口区的仙河镇,黄河十年行2011的同行者们五味杂陈。仙河之名颇有来历,这里原为黄河故道,黄河改道后,这里形成了一处无潮区,涨潮不见水深,落潮不露海滩,不论海上有多大风浪,船只只要进入这条故河道就会风平浪静,而且常有仙鹤停留,因而被渔民称为“神仙沟”。随着油田的开发,在神仙沟畔建设的这座美丽小镇就被称为“仙河镇”。“仙河”二字,取“仙鹤”的仙,取河口的河。建设者还在仙河镇入口处树立了两只展翅飞翔的仙鹤雕像,作为小镇的象征。

小镇的建筑活泼自然,充分利用了四面环水和处于槐林之中的有利条件,建设了镇东的森林公园,镇北的蓬莱公园和镇西的水上公园,将自然景观和建筑景观和谐地融为一体,生活舒适、环境优雅,曾是全国闻名的旅游名镇。

可是,今天的小镇在化工厂的包围之下,即使在旅馆房间里也摆脱不了各种难闻的气味。东营当地环保人士说,由于空气质量差,小镇的旅游受到沉重打击,很多游客只是匆匆而过,不敢在小镇过夜。

“如果化工厂像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有朝一日,黄河三角洲就会只剩下这两只鹤了。”一个本地居民指着仙河镇入口的两只仙鹤雕像,无奈地说。

明天,我们将走向黄河最终走入大海的入海口。那里又会是什么样子呢,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