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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江河十年行”大旱中的寻访之五——锦屏”处女”峡谷的今天

2011-06-24

2011“江河十年行”大旱中的寻访之五——锦屏”处女”峡谷的今天

 

2011年6月11日晚上,我们到了雅砻江锦屏电站所在地。2006年绿家园“江河十年行”第一次走到这里时,我们这些走南闯北的人认为这里简直就是处女峡谷。

锦屏峡谷

锦屏峡谷

雅砻江位于四川省西部,凉山州盐源、冕宁县境内。是金沙江最长的支流。锦屏山位于冕宁县境西部。雄居雅砻江河套,西、北、东三面环江,拔地而起,直上云霄,气势磅礴。海拔4000米以上的山峰有35座之多。锦屏山最雄,位于锦屏乡,海拔4193米,岩壁矗立似屏,景色壮美,古有“锦屏山,宝带水”之称。锦屏山地处断块褶皱带,山体侵蚀严重,岩石裸露,多石灰岩,溶洞发育,内有钟乳、石笋、地下河等奇观,加之山高、坡陡、谷深、支沟众多,形成仙人洞、晏易卡、簸箕天、倒关门、一线天等自然景观。清中叶,振威将军熊芝辅带兵镇守泸宁,修泸宁街,建仙人洞祖师庙。东麓有熊氏夫妇的墓地,墓前碑阙高大,石刻精美。

雅砻江大峡谷,长99公里,是县境内最长、最深的峡谷,雅垄江环绕锦屏山而流,江水湍急,江面海拔最低点1700米,与峡谷两岸高山的相对高差达2000米左右,风光壮丽,不逊于三峡。虽然水道礁石密布,不能行舟,但沿锦屏山一侧谷底山坡上的马帮小道徒步或骑马行进,另有一番景致,具有震撼人心的观赏效果。尤其是春秋时节,满山满谷五彩缤纷,冬季山顶白雪皑皑而河谷仍如夏季郁郁葱葱。再有,雅砻江180°大转弯江段是在冕宁境内,在周边地区,无类似景观,因此大峡谷具有特殊价值。

锦屏峡谷中

这特殊价值是什么呢?雅砻江谷深流急、上下游水位落差大,蕴藏着丰富的水能资源,承担着重要的为下游供水的职能。水量长年相对稳定、水质较好,是我国规划开发的十二大水电基地之一,将建设21座梯级电站,总装机容量达2856万千瓦,相当于一个半三峡。经国务院批准,目前雅砻江水电开发已开始全面实施。目前正式开工建设的锦屏水电站为其下游梯级电站的龙头。装机容量达800万千瓦,坝高305米,为世界第一高拱坝,其工程规模与安全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为此,仅一级大坝工程和二级引水隧道工程,总投资就已经超过450亿元。“江河十年行”从第一年2006年到那儿,工地上就可以看到电站的二级引水隧道工程正在紧张施工。

雅砻江上的锦屏大坝建在由上千米陡峭山岩与湍急江流构成的峡谷中,地质条件极为复杂。突如其来的岩石爆裂、一泻百米的洞中涌水、泥石俱下的塌方滑坡经常发生,其技术要求与施工难度都是世界级的。

下面这段是“江河十年行”2008年时我们去时媒体的报道:“2008年6月30日晚,一场暴雨突降四川冕宁,7月1日凌晨1时许,位于冕宁县西南约80公里的里庄乡董家沟暴发泥石流灾害,数十数百公斤乃至上吨重的山石随浊浪汹涌而下,扑向由汉、彝、藏、蒙四民族构成的里庄乡里庄村,泥石流所到之处,人畜饮水管道断裂、耕地毁损、合抱粗的大树被拦腰砸断……

石流源自何方?人们溯浊水而上,很快在上游不远处找到了答案。原来是锦屏水电开发公司施工单位为节省开支,未按规定将修路产生的荒渣全部倒进指定沙场,而是就近就便倾倒,致使大量荒渣从半山腰顺陡峭山坡直接滚落谷底。堆积的荒渣栏断溪流,形成了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水塘(堰塞湖),这些堰塞湖因6月30日的暴雨而溃坝,像多米诺骨牌一样逐一垮塌,洪水挟裹着乱石直扑下游,一路肆虐,之后冲进奔腾的雅砻江。

今天中国的泥石流有多少是真正的天灾,有多少是人祸,多希望有人做一下这个研究课题。

我们在锦屏跟踪访问的人家男主人叫代兴民。2006年我们去时知道,他们以为修电站可以让他们多找些活路,专门买了一辆大卡车准备拉活儿。可是2008年我们再去时,他们家的大卡车卖掉了。那年我们知道,工地多用自己带来的人。他们不但活路没找到,而且,连养蚕的桑叶也被过往大卡车扬出的烟尘覆盖,弄得蚕都不吃了。这是代家怎么也没想到的。

2006年我们去采访时,当地人还有一个担心:如果修了锦屏电站,这里的大江会不会也像外面那些大江似的没有了水。那次,我们要用十年的时间跟踪的代兴民说:我们这么好的大江给我们留下一点水也好

2008年锦屏电站在锦屏大峡谷中

2008年的代兴民家

2008年,“江河十年行”去时,代兴民家又添了新的发愁事。原来是有领导把他们家门口的一段江包给了一个采金的工程队。结果金没采到,把江里挖得一塌胡涂不说,挖沙后水面的涨落,还淹了江边农民的地。那可是全村的口粮地。为此,他们多次找了有关领导,可是总是一直没有解决。为此,他们对政府很有些意见了。

2008年我们去锦屏电站还离着老远,就看到位条新修的公路前挂着牌子“电站专用”。今天走到那时,大路修得漂亮极了。可是无论我们怎么说,当兵守在那儿,就是不让我们走这条路,很多等着的人都帮我们说情,央视的记者还亮了记者证,我们说是去拍雅砻江大峡谷的,死活就是没让进,我们只好绕去了。本来一个小时的路,这一绕就要五、六个小时。我们一年只来一次,当地人盼着修路,修好了路不让他们走,心里会是什么滋味,进去后我们要问问代兴民。

河床上的挖

 

修了电站后老百姓家门口的路

在绕行的大山里走,路之烂,和路边的河床之烂,真是让人看了心都疼。大自然的河,就可以这么挖吗?等到河水干了,河水泛滥了,往老天爷身上一推了事,天灾嘛,我们人有什么办法,这样对待河流,让河流成了这样,也是天灾吗?

2006年时的代兴民

2011年代兴民和他家江边的山“破”

前两年我们到代家时,都是晚上了。2008年更是到了晚上11点才到了人家,今天是晚上8点多到的。一进门老代就问我们:你们有两年没来了吧。我们说是。

两年了,他家的房子没有变,人也没怎么变。我先问他:2008年儿子把车卖了,也辞了电站的工作,现在家里的日子过得怎么样?

老代说:现在他妹妹在电站里承包了一个工程,过去电站不用他们这本地人,现在也用了。他就在电站和妹妹一起做。儿子、儿媳现在一个在汶川搞建筑,一个去了浙江。而2007年我们去时,还在旅行社工作的女儿现在也辞了职,到内蒙古发展去了。这家人看来挺活泛。家里现在就老两口,老代说,现在的大问题就是老婆身体不好,天天吃药。

我们这样聊着时,老代的妻子突然问我们了一个问题,我们一起来看看她的问题是什么以及我是如何回答的。    

代妻:像你们这样采访有什么作用吗?

汪:你看中国现在的大河大江,一会儿干,一会儿涝,这两天不是又涝了吗?前一阵子干。所以我们想对中国的这些大江大河作一个十年的跟踪采访,就是记录这些江河的变化。但是我们也不能光记录江河,也要记录生活在江边的人家的变化。十年,我们选了10户人家,雅砻江就选了您家,我们2006年第一次来,也是从那边开车过来,走到这儿,您正好在外面,我们还有几个年轻记者想到你家后面的桥上拍些大山的照片,这样,我们就把您这家算成要跟踪十年的一家了。这两年没来,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路的问题。2008年来时,电站的警卫说不让我们从修电站那边走,大车要走我们今天走的这条路会很费劲,因为我们每次都有20多个记者专家,这次一共就几个人。您跟我们说说您有什么难处,我记得那次您说,这里在挖金,把您的家外面弄得都滑坡了,现在呢?

代:实际上是当地政府部门,也就是国土资源部门他们搞的。挖了半天也没挖到什么地也破坏了,倒时基本上把款赔了。

汪:你们家现在还开这小卖铺吗?

代:开着。

汪:小卖铺的生意还好吗?

代妻:现在好一些了。

汪:还好一些了?

代妻:方方面面都有提高。

汪:生活水平提高了。

代妻:原来是六千块钱一个月,现在应该有八千左右没问题。

汪:你家现在一年大概全都算上收入能有多少?

代:也就是五六万块钱。

汪:2006年那个时候多还是现在多?

代:都差不多,没有发展。但是我们现在的开支增大了。老婆一个月要800块钱的药费,她血压高。老婆52岁了。

汪:最大的负担就是这个药钱?

代:嗯,药钱。孙儿也要花钱。每个月花几千块钱。

汪:你在这个房子住了多少年了?

代:我1991年住的。

汪:那时为什么搬到这儿来了?

代:当时觉得在路边上。

汪:当时是可以随便搬到这盖房子?

代:当时可以,但是还是要办手续的。

汪:那你们选的地方挺好的,正好在这桥边,做生意就好做了。

代:嗯。

汪:这个房子当年盖的时候花了多少钱?

代:2万多。

汪:现在你觉得这个房子值多少钱了?

代:现在可能要10万多吧,当时这个房子很便宜,我1991年修这个房子的时候在我们这儿还算比较好的房子了。

汪:你们家喂了猪吗?

代:对,有2头猪。

汪:是自己吃还是卖?

代:自己吃。

汪:2头都是自己吃?

代:都吃。

汪:腊肉什么的一年都够了。

代:腊肉可能吃不完

汪:你觉得你们这的人现在最大的困难是什么,你希望我们帮您解决什么困难吗?

代妻:看病不方便。我有糖尿病,吃的药要到西昌去买。

代:冕宁买不到。

汪:那去一趟西昌要多久呢?

代妻:坐公共车要花七个小时。

汪:现在电价什么价?电每度多少钱?

代:一户人一个月在60度以内是4毛8。60度以外的比这个钱要多。

这里全村是4个社,3个社是汉族,1个社是彝族。原来彝族是住高山的,现在彝族下平地了。

汪:这边上学方便吗,有学校吗?

代:我们这边有学校,也就是2公里。这边教学质量不好,家庭好一点的全部送外面去了。

代兴民自己是初中毕业就教书了。说到教书,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说。

代:我是从1973到1985年教书的,实际上1972年我还没毕业才14岁,我爸爸是乡里管理学校的主任,也就是说整个李庄的学校他来管,他必须要我教书,因为那个地方很偏远,高山上。他就死死的把我留住,因为他是个老干部。我想去当兵,体检各方面都合格了,接兵的人到我家来接我,结果爸爸说不行,不让我走。

汪:就是让你教书。

代:那个时候属于民办,一个月就几块钱。

汪:几块钱?。

代:到1985年十几块钱。我教出的学生,一个在财政部,一个在卫生部,还有当校长的。可因为是民办老师,在冕宁县,民办老师退休金的问题一直没有解决。没有办法。

汪:你不去找找,努力一下。

代:也没有去努力,努力也没用。

代兴民说县里像他这样的民办教师不止他一个,但他的教龄最长。当年是为了山里的孩子才留下的,现在这样的待遇,让他有点心寒。

在老代家给孩子买完糖的农民张德新

路上遇到去赶集的人

山里人的日子

张德新,是我们在代兴民家的小买部看他给儿子买糖时见到的。央视的李路说,咱们跟着他回家吧。我们问他家有多远,他说,自己爬四十分钟,我们要上去,差不多两个小时候。为了也能了解代兴民邻居家的生活,我们决定还是和他上山看看。

昨天晚上采访完,我们住在了离代兴民家二公里之外的里庄。6月12日一大早出来,随便和街上的人聊聊,他们说得最多的困难一个是路太坏了,还有一个是用水的问题。中午我们会回到里庄,昨天晚上十点多吃晚饭时,碰到这里一位女村书记,她答应今天中午和我们一起吃饭。

今天早上一出来,让我最遗憾的就是,当年我们认为的处女峡谷的两岸,因为修村村通公路,已经被破坏成了这样。,而这路修了又没法用,因为还没有钱修桥。只能放在这儿。当地人说,修了路比原来爬山更可怕了,原来从没有过泥石流,现在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滑坡,就来泥石流。

破碎的大山

村村通公路把山修成了这样

村村通公路

我们走在修出来的路上

树掉在了路上

远处是自然中的岩壁,近处是人修的路

张德新 38岁 汉族 儿子8岁。老婆丧偶再婚,带来一个大儿子现在在外打工。因他们家是在大山上,地是一点点开荒开出来的。多大面积他也不知道。家里养牛一头干活用。喂猪、养鸡10只(都是公鸡 母鸡不好喂)桑树养蚕、还种着水稻。庄稼地里,加上养殖一年能挣万把块,打工收入是80块一天,但他一年就外出两三个月 其他时间都是在种地。

老婆来了

背上的篓到了老婆的背上

家里的水田和房子

给儿子买的好吃的

张德新是过日子的好手,更是会欣赏大自然的人。我们本就是去他家看看,可是,望着眼前的风景,加上他老婆一回家就把刚买来的肉烧了出来,酒开了来,馋得我们几个人再也走不动了,筷子都没有就吃开了。

好些天了,面对那么多的不公,面对那么多的伤害,对大自然,对农民。今天在张德新家,我们算是看到了自给自足,虽然谈不上富裕,但过得踏实的农民日子的过法。

站在张德新家往前看

刚从树上摘给我们吃的水果

吃得叫美

快到张德新家时,路过他们家的邻居时,家里的女主人在拉着牛耕地,我们还拍了不少照片。这户叫袁忠祥的家是彝族。一家7口人, 4个孩子念书让家里很是困难。泥墙草屋,我们路过他家时,女主人问我们能不能帮她家拍几张照片,我们答应回来时拍。我也让他的大儿子把家里的情况写下来,看我能不能找找愿意帮助穷孩子上学的朋友,帮他家一把。回来他的儿子详细地把爷爷,奶奶到爸爸、妈妈、弟妹的年龄,文化程度写给我。而女主人带我们看的却是下面修路,炸山,让她家的地里出现的大坑小洞,加裂缝。

家里的地成了这样

这块大石头要是落在江里不知会是什么情形

地里的洞

家里的地出现了大裂缝,这位农家妇女没办法去向村里反映,让人不理解的是,村长来看了看说“等垮了再说”吧。临走还给了这样一句:注意安全。

这位农家女说:我们一家老得老,小得小,怎么注意安全?

耕作

连这样安稳、贫穷的日子也没有了安全。看着这位妇女焦急的样子,我们除了能帮她拍下照片,说是村领导让她带着照片去找人反映,我们还能做什么呢?当时只是想,我们有关部门在大山里修路时,应该怎样面对这样千万年形成的大自然?又应该如何面对这位农家妇女的疑问:我们怎么注意安全? 山里有的自然,越来越少。我们艰难的在她家的地里爬上爬下时,在那块大石头前,这位妇女让我们快走几步,说它随时都有滚到江里的危险,而这么大的石头滚下去,会给雅砻江带来什么,谁知道?

被占用后的砖厂

我们在代兴民家时,还遇到这样一个人。他是听我们在访问,也凑了过来,他叫花胡依里,腿有残疾。曾是一位砖厂老板。43岁,彝族。没文化,一家六口 4个孩子都在念书。砖厂2003年开建,2004年建成。两台机器日产是3200块砖。可是二滩电站需要堆料厂时,他家就被强占用了,开始开出赔偿的价是26万。胡依里没有同意。他认为,这么大的一个厂怎么也要赔上百万才成。可是现在6年了一分钱也没拿到,还有无期地等。官司一直打到了省高院。打到中级法院都不交诉讼费 但是高级法院立案后电站没反应,一直就不了了之 现在继续打官司 生活困难。

锦屏峡谷的自然

锦屏峡谷的人为

我们中午没能和那位女村支书一起吃饭,但是在离开锦屏峡谷前,我们还是找到了她,还想听听一个村官眼里的峡谷景观应该如何。她对峡谷成了今天这样并没有什么遗憾。她说树还能长。在她看来,目前那里最大的问题就是路。她说:修一座电站,修一条专线,当地人不但不让走,专线没有修好前大车压坏的老路坑坑洼洼的,新路修好了,他们自己走去了,老路就没人管了。可怜的山里人,现在要想出出进进,只能绕道在颠簸的路上爬行。

这点我们是深有体会的,昨天只走了一趟,肠子都快颠出来,本以为修好了路可以方便出行的人,却不能享用,只能颠着出出进进,心中那份不平,这位村官,今天算是和我们发泄了个够。

穿红衣服的是村书记

如今,村里另一个问题,就是我们早上听到的水的问题。我们和村书记聊时,村里不少人也围了过来。他们说:峡谷里一个镇上老百姓用的山泉水因管子时不时地被截断,造成全镇人吃水的困难。一个村里的领导,要协调这样方方面面的问题真是太难了,所以他希望我们也能帮忙呼吁一下。

从这位女村书记和周围人的亲热可以看得出来村里人没把她当外人。可是,我们聊时,旁边一位村民说的事,让我们又要说几句了,什么呢?锦屏电站站岗的武警战士,竟然有以威胁的口吻向老百姓借钱不还的事。老百姓因为要走好路,只好忍气吞声。这样的战士不送军事法庭,实在有损于我军形象。我在微博上发了这条,希望有人帮忙在网上查查这是哪个部队的。有人回我,这是个别现象。我当然同意这是个别现象,只是觉得,这样的作法应该杜绝,军民鱼水情,可是我们的老传统呀。

赶集归来

2011年的雅砻江锦屏大峡谷

早上我们一出来,碰到要去赶集的老两口,78岁老头和65岁的老太,在我们就要离开锦屏时,他们卖完了背篓中的李子,两块一斤他们卖得180元。高高兴兴地爬山回家了。看到我们,他们拉着清华大学博士后杨丽的手,让我们和他们回家,从树上摘些李子带上。我们说,没时间了,我们要走了,他们的脸上显出了遗憾。

这两位老人,和山上张德新一家,是我们此行见到的笑得最自然的几个农民。他们的生活让我们做“江河十年行”跟踪采访人家的记者们感慨万分。什么是幸福,什么是踏实,写在了他们的脸上,也让我们对已经跟踪了五年的人家继续跟踪调查,记录下去,有了新的思考和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