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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河水”走三江源之十二——三江源的今天告诉我们的是什么? 

2008-07-30

“江河水”走三江源之十二——三江源的今天告诉我们的是什么?

文图/汪永晨

 

 711日至721日,十天的三江源行,给我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大江大河源头的美,不是亲临其境,实在是难以想象的。它的浩渺、它的空阔、它的色彩、它的多情……

这次已经是我第四次走进长江、黄河、澜沧江的源头了。无形中似乎有一种神力在牵扯着我,一次又一次地走近她的身旁。可是,近年来,每次去江源,我也都感叹着她的变化。动物少了,水少了,人多了。那里的神秘让人向往,又让人失望。


三江源地区地处青藏高原腹地,平均海拔四千两百公尺,是长江、黄河、澜沧江三大河流的发源地,长江水量的百分之二十五、黄河水量的百分之四十九、澜沧江水量的百分之十五,都来自这一地区,被誉为“中华水塔”。这里是大陆面积最大、海拔最高的天然湿地和生物多样性丰富的地区之一,是中国最主要的水源地和全国生态安全的重要屏障。


走近三江源,一定要走过可可西里。可可西里蒙语意为“美丽的少女”。可可西里无人区,是世界第三大,也是中国最大的一片无人区,也是最后一块保留着原始状态的自然之地。  

可可西里,周围没有屏障,地势高峻,平均海拔高度在5000米以上,这里气候寒冷,常年大风,最大风速可达20/秒~28/秒,年平均气温在-4℃度以下,最低温度可达-40多度。由于空气稀薄,气压偏低,氧气稀薄,只有低海拔地区的一半,烧开水的沸点只有80多度。

为什么这里处于原生态?很简单,它是无人区。为什么这里是无人区?也很简单,人类无法在这里生存。当然与海拔也有关。地高气寒,无霜期很短。

可是,有人翻过唐古拉山,进入西藏的羌塘草原,又觉得上述理由不充分,至少不是惟一的。与羌塘草原比较,高与寒,两地相差不大。仔细考察,根本差异在于降雨量不同。印度洋上空飘来暖湿气流,青藏高原才会有雨雪。在可可西里高原上,成为阻挡暖湿气流的第一道屏障。第二道屏障是唐古拉山脉,绵延千里,雄踞高原。


近年来全球气候的变化,特别是干旱带来了沙化、荒漠不断扩大。风卷沙粒在高原上呼啸奔驰,一旦被高坡阻挡,放慢了速度,沙粒落下来,形成了扇面的沙原。天旱,迫使湖泊干涸,留下一片又一片盐碱滩,白茫茫,寸草不生。沙化和盐碱化,紧紧地扼杀脆弱的生态环境。


在江源,我常常为那些五颜六色的小花所感动。在气候那么残酷,空气那么稀薄的地方,它们不离不弃地盛开在大山、大河的每一个角落。不管是什么环境,昭示着自己的青春,昭示自己的美丽。


缀着野花的稀疏小草,供养野生动物是充足的,却不足以承载家养的牛羊。家养的牛羊活动范围小,又是群体放牧,没有茂盛的草场,难于适应需求。野生动物活动范围大,一天内能迁徙数百公里,只要可以找着野草,就能生存下来。前两年,人们曾说,过度放牧是草场退化的重要原因,而现在,人们越来越发现,全球气候变化对高原的影响之严重,使得草场退化、河流干涸,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随着人们视野生动物为朋友的意识越来越高,高原野生动物之多,也超出了人们的想象。现在在江源,如果离开公路,几十头一群的野牦牛,几百只一群的藏羚羊,几千头一群的藏野驴,要想看到都不难。有科学数据,可可西里的野生动物,有200多个种类,好些是世界上独有的品种。大型食草动物,藏羚羊很机敏,精瘦灵巧;野牦牛很威武,体魄壮实;藏野驴很雅致,雄健漂亮。它们成群结队,从身边冲过去,蹄声隆隆,草地微微颤动。还有白唇鹿,站在山上的它们,在天际,像是为大山镶了一道边似的。如果遇见了狼,单只的,夹着尾,低着头,慢悠悠的,那它一定是在寻找着什么。如果是成群的,比它们大几倍的大型动物也会在它们或智慧,或狡猾的布置下,落入“法”网。


据曲麻莱气象局的监测,2006723日,该县出现了一个极端气候事件,当日气温高达24.9℃。一位在这个冷季长达9个月、年均气温仅-2.4℃的县上工作了21年的人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高温。接下来的25天,天空中没有落下一滴雨水,牧草在仲夏提前荒芜。近年来,曲麻莱县居民明显感到气候发生了变化,每个月的气温都要比19712000年的平均值偏高1℃左右。温度偏高,地面不会长时间积雪,过去在三四月份常常遭遇的雪灾,如今很少出现。曲麻莱曾以风大出名,民间流传“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现在仅在春季吹上十多天。

40多年来,三江源地区年平均气温总体上呈显著的上升趋势,累计上升了1.2℃,其中黄河源区升幅最大,上升的速率可达每100.42℃。长江源沱沱河镇居民对气候变暖也感觉明显,根据沱沱河气象站的资料,20017月,当地的平均气温为9.1℃,而到20067月,平均气温则升高到10.3℃。天气热了起来。


全球气候变化在江源有影响,有目共睹,但人为给江源造成的破坏,这些年来也在不断地增加着:鼠害,黑毛虫,再有就是挖大江大河源头河里的沙石。就像我们人身体的骨格,是一个健康躯体的组织部分。河里的沙被科学家们比喻成河流的骨格。江源如此脆弱的生态,河流因气候变化,已经饱经磨难,再加上人为的干扰,割断它们的水流,挖去河里的流沙,影响了水生生态,这些,对江源的影响,已经和全球气候变化对江源的破坏不相上下。

我们在江源时,曾碰到在三江源保护区水务局工作的领导在视察工作。江源的挖沙,是他们重点打击的违法行为。可是,离开他们以后,不论是长江,黄河,还是澜沧江源,大规模的挖沙仍在进行。那么美的江源,沙子阻隔了大江的自由流淌,沙子使得大江不再清澈。


2007年,美国前任副总统戈尔导演的一部关于全球变暖的影片夺得了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该片名为《难以忽视的真相》。当气候变暖从预言变为现实、科学家们把目光投向这一影响人类生存的环境问题时,我们是不是也应同时注意,这被改变了的生存空间,改变的原因,也有我们自己。今天的江源,正在向我们解释着这是为什么。


这长江源沱沱河那已干了的河床里的新生命,或许和我、和你都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