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07-30
江河水走西南之十六——水坝更像一把双刃剑
文/汪永晨
《大型水利工程不属于可再生能源的12个理由》这篇文章在61个国家被247个组织使用。减少能源使用对气候和环境的影响,推动可持续发展并保证能源安全的资金应该被用于发展新型可再生能源。最重要的几个新型可再生能源包括:沼气,地热,风力,太阳能,海洋能量和小型水利工程(小于10万千瓦并在世界水坝协会的指导下完成)。
那么,大型水利工程不应属于新型可再生能源范畴的12个理由是什么呢?
一,大型水利工程在减少贫困方面没有其他可再生能源所具有的优势。
大型水利是一种集中化的、需要大量资金、大量需求和长距离输送的工程。与此相比,新型可再生能源则可在比较小的范围内建立分散的工程点,从而达到减少输送费用和输送过程中的损失并分享开发成果。而且如果要做到给占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没有通电地区的人们输送电力,我们真的需要在这种分散式的新型可再生能源上下很大的功夫。
二,将大型水利工程包括到新型可再生能源会占用大量资金。
大型水利工程是最贵的基础设施之一。而这些工程将会用掉发展可再生能源资金的大部分,留给新型可再生能源很少的钱。
三,大型水利工程的倡导者们通常低估成本高估受益。
大坝的倡导者们习惯性的低估水坝的经济成本,搬迁人数,补偿金额以及损失的土地,家园和生活环境。然而当成本往往远高于预算时,很多水坝的发电量却比承诺的少很多。
四,大型水利工程会使我们在全球气候变化中变得更脆弱。
大型水利工程的开发商们直到现在还是没有把气候变化对水文的影响考虑进去。这就是说,大坝的设计中没有考虑由于气候变化可能带来的极端的干旱或洪涝等。这却对水坝的功用起到致命的影响,尤其是干旱,会使水坝的发电量急剧下降,与此同时,还会影响水坝安全。
五,在大型水利工程中没有技术分享带来的收益。
全球可再生能源基金和二氧化碳交易机制都应该是为从北半球向南半球传递新科技和提供扩大生产及减少单位成本所需的支持而设立的。而大型水利工程则不属于这个范畴。因为大型水利工程的技术已经是非常成熟的了。
六,大型水利工程对社会和生态有很大影响。
世界水坝协会表示,大型水利工程要对4000至8000万不得不离开家园的人负责,这当中的很大一部分人没有得到或没有得到足够的补偿。还有成千万失去土地的人不得不生活在河流下游并忍受着水坝带来的各种影响。同时,大型水利工程也是河流生物多样性丧失的主要原因。
七,减少大型水利不利影响的办法往往都是失败的。
有很多大型水利带来的负面影响是我们不知道也很难估计的,而我们用以阻止和减少这些影响的方法又常常失败。就连那些被承认的水库移民也很少能够重新找到从前的生活。
八,大型水利的倡导者反对"防止建设毁坏性水利工程标准"。
世界水坝协会已经整理出了一套水利工程标准。这些标准可以用来防止毁坏性水坝的建设,减少负面影响并鼓励寻找替代品。但是由于遵守规则意味着少建水坝,水坝支持者,比如说世界银行和国际水利协会对世界水坝协会的标准群起而攻之,同时还阻止这些标准的实施。
九,大型水坝会释放大量的温室气体。
水库中腐烂的有机物会产生大量沼气和炭氧化物。科学上对如何测量水库产生的温室效应仍有争议,如果将水库发电和燃料发电相比较的话,在热带的水库则比燃料电站释放多很多的温室气体。
十,大型水利工程既慢,又很粗笨,不灵活,造价也越来越高。
由于它们的规模很大,又对地点有特殊要求,大型水利比其它电力工程时间长,造价高。大型水利工程的平均建筑时间为6年,而风力电站和太阳能电站则在建成后几个月内就可开始收益并偿还贷款。世界银行发现水利工程的造价再逐渐上升,这是由于大多数合适的地点已经被用光了。
十一,很多国家已经过于依赖水利发电。
有63个国家一半以上的电力都是依赖水利的,这些国家大多集中在南半球和前苏联国家。这些依靠水利的国家大多已经领教过了干旱,还包括能源短缺和停电,这个问题更被认为会随着全球气候变化而加剧。然而,正是在这些国家,大型水利工程还在不断的上马。
十二,水利发电经常由于水库泥沙沉积而变成不可再生能源。
随着沉积物越来越多,水库的容量也日渐下降而导致最终失去发电能力。每年的汛期期间都会有大量的泥沙沉积在水库。气候变化使得洪水变得更加频繁也使泥沙沉积的速度变得更快,当然也使水库的寿命变得更短。
范晓和易水曾一起在《中国国家地理》上撰文《反水坝运动在世界》,文中这样说到:
美国是世界上最早建造大型水坝的国家。科罗拉多河上雄伟的胡佛大坝,不仅开了世界大型水坝之先河,也成了美国大坝一个鲜明的符号。但美国也是最早开始拆除水坝行动的国家,不仅拆除水坝的数量最多,影响最大,而且在拆坝技术等方面的研究也领先于世界。
我们可以对美国拆坝的事件做一次简单的回访:建于20世纪20年代的埃尔瓦水坝和格莱斯恩山谷水坝,位于华盛顿州埃尔瓦河上。分别高30米和70米。曾几乎毁灭了埃尔瓦河的硬头鳟鱼和鲑鱼的渔业,而当地的斯克拉拉姆部落早在1855年就经政府批准获得“永久”享用渔业的权利。水坝的联邦能源管理局牌照在20世纪70年代末到期时,斯克拉拉部落和环保人士便发起了拆坝运动。1992年,国会终于指示内政部门进行“完全恢复埃尔瓦河的生态系统和本地洄游性鱼类捕鱼业”的计划,其中包括拆除水坝和处理水坝堆积的1150万立方米的沉积物。
拆坝的一个重要里程碑发生在2001年10月,威斯康星州的巴拉博河上的一系列水坝被拆除,115公里长的河流得以恢复本来面目。这是美国历史上使河水重新恢复自由流淌的最长的一段河段。威斯康星州草原河上的沃德佩柏水坝被拆除后,被囚禁了近一百年的草原河,终于又开始寻求它的天然流径了。当地居民打电话给水坝的所有者,热情洋溢地表达他们看到河流新景观以及环境恢复以后的欣喜。
对拆坝也有反对的意见,拆坝之前也曾发生激烈的争论。最典型的是对俄勒冈州斯内克河上的下花岗石大坝、小鹅大坝、下纪念碑大坝、冰港4座大坝的拟拆事件。为恢复濒危的鲑鱼种群和保护环境,当地的环保组织、印地安人和渔业工人要求拆除这4座大坝,并得到俄勒冈州州长的支持。拆坝者对水坝所有者美国陆军工程师团提起诉讼,他们称这些大坝提高了水温,增加了水中氮的含量,违反了水质标准。此举遭到依赖于斯内克河进行驳运、灌溉和发电的农民和其他人的反对,这些人由此发起了“拯救我们的大坝”的运动,并在互联网上请愿、征集签名、举行集会等。僵持不下之时,美国陆军工程师团认为,拆坝的决定必须由国会作出。
为此,国会在西北地区安排了15次公众听证会,听取公众对联邦4H(即水电、栖息地、孵化场和捕捞)计划的意见。赞成拆坝者认为大坝是鲑鱼的杀手;反对拆坝者认为大坝是华盛顿州东部地区的生命线,毁掉这些坝就是挖掉了这个州的心脏。在听证会上,代表西北部的国会议员也反对拆坝。拆坝问题一时成了社会关注的焦点,其争论甚至影响到2000年的选举。1999年2月24日,克林顿总统和国务秘书巴比特,也因为斯内克河和哥伦比亚河的水坝拆除计划而受到质询。
直到2001年,争论才有了结果,美国联邦法院裁决美国陆军工程师团在斯内克河上的4座水坝的运行违反了《净水条例》。波特兰地方法院责令美国陆军工程师团在60天内拿出方案来降低水库水温,保护河水质量,以免鲑鱼和硬头鳟鱼遭受威胁和危害。在执行这一裁决中,美国陆军工程师团将花费数百万美元改造水坝及保护华盛顿州东部的濒危鲑鱼。按照该师团考虑的方案:大坝附近的土工建筑物将被拆除,大坝不再使用,让华盛顿州东部225公里的斯内克河恢复自然流动状态。这4座水坝是美国迄今拟拆的最大的水坝,不过这一拆坝计划至今仍处于争议之中。
让无声的鱼类重回它们的家园
除美国以外,拆坝运动在世界上的其它许多国家也正此起彼伏。
与美国毗邻的加拿大仅在不列颠哥伦比亚省就有超过2000座的水坝,其中大约有300座已失去原有的功能,或只有微小的效益,但却造成很大的环境生态问题。不列颠哥伦比亚省政府2000年2月28日宣布拆除建成于1956年的希尔多西亚水坝,并和水坝所有者达成一项恢复这条河流生机的协议。该水坝截取了希尔多西亚河百分之七十的水流进入包威尔水力发电厂。现在,河水将被重新导回希尔多西亚河。在水坝建造前,这条河曾栖息了粉红鲑鱼、大麻哈鲑和银大麻哈鲑等许多珍贵鱼种。而据1999年估计显示,粉红鲑鱼的族群已完全消失,而银大麻哈鲑和大麻哈鲑仅剩数百尾至数千尾。作为多年来致力于推动拆坝的主要力量的希尔多西亚联盟这样评论说:“希尔多西亚水坝的拆除为未来更多大坝的拆除树立了一个先例。这是至今本省水坝拆除工程中规模最大的,这次的协议通过适应性管理来恢复河流生态的方法,为本省提供了一次进步的示范,也将对本区这条主要的鲑鱼河流的整治贡献良多。”
众所周知,美国已经进入后工业时代,所以有一种观点认为拆坝目前主要是发达国家的事情,因为它们的水坝大都已进入病险期,而且水力资源开发程度已很高,和发展中国家面临的问题不同。但是世界上不少发展中国家因为环境和社会问题,已经转变了对大坝简单的支持态度,比如泰国。
泰国目前的拆坝运动表现为一种很特殊的方式。不是立即拆除所有硬件,而是完全开放水闸,放弃水坝的设计功能,让河水和鱼儿自由流动,尽量恢复河流的自然生境。最典型的是1994年6月建成的帕满水坝,它位于泰国东部蒙河与湄公河的交汇地带,毗连老挝。该河域有四五十种独特的鱼类品种,并因其秀丽的自然风光吸引了不少游客。但从水坝建成后,这些鱼类已在帕满一带消失,沿河居民的生活也受到严重影响,被迫搬迁的村民也未得到应有的赔偿。村民连同环保组织和有关专家在7年间进行了各种活动,要求拆去水坝,终于使政府同意在2001年开放帕满水坝的八道水闸。
还有泰国的拉斯沙来,由于水坝位于天然盐矿之上,使得水库的水不能作为灌溉之用,水库也淹没了当地居民赖以维生的淡水沼泽森林。使得15000多人失去农地,而且其中超过六成的人没得到补偿。经过居民数个月的抗争,终于使政府在2000年7月下令水坝闸门开启两年,政府也同时开始研究开放水闸对于渔业和人民生活的作用。
拆坝运动在世界:
在非洲:
2001年10月,加纳政府宣布搁置伏尔塔河上的布尔水坝工程。因为该工程将会淹没部分国家公园的土地,破坏河马的栖息地,并影响数千人的生活。在乌干达的维多利亚尼罗河上,富有争议性的布扎加里水库被制止,拯救了世界著名的布扎加里瀑布。
在欧洲:
欧洲对数以千计的50年代以前兴建的水库执照都要求进行重新审核。法国曾因大坝的影响,造成多尔多涅河、赛纳河等5条河流中鲑鱼的绝迹,现在已为恢复鲑鱼的栖息地、复苏渔业及解决严重的淤沙等问题而开始了拆坝行动。
在亚洲:
日本:2000年10月新上任的长野县知事田中康夫,下令冻结8处计划兴建中的水库,并于2001年2月发表“摆脱水库宣言”。2001年6月21日国土交通省发表了一份关于公共事业改革的文件,提出“冻结有关大型水库工程建设计划的新的勘测项目”。据2002年8月1日的《朝日新闻》报道,已面临计划终止的水库有92座。此外,政府对九州熊本县荒濑水库报废的决定,被称为是对“河道水泥化政策”的一次突破。
韩国:2000年6月5日,当时的总统金大中宣布,为了保护东江河域的生态系统和20种濒危的生物以及首次发现的7种动植物,政府正在取消江原道的永越水坝工程计划,并将把东江河域设计成一个“对自然友善的文化与观光区”,为当地居民开创新的工作与其它经济效益。
水库跟埃及的金字塔不同,它们并非永恒
人们在拆除这些水坝的时候,确实也没有忘记水坝在发电、灌溉、防洪、航运、供水以及旅游等方面给人类带来的利益。但也许没有什么东西比水坝更像一把双刃剑,在享受它带来的一些利益的同时,也不得不承受它给我们的自然和社会带来的极其严重的负面影响。而且当人们谈到水坝的利益时,往往并没有把所失与所得进行综合的、全面的比较与权衡。
另外,大坝要解决的问题,实际上本来就有很多的替代方案,比如防洪,有专家就提出了“分流淤灌”的方法,而并不一定要筑高坝、筑高堤。比如发电,能源的多样化以及火电环保技术的改进,都提供了更多的选择。
值得关注的是,面对日渐增长的反坝呼声,在世界保护联盟和世界上许多大坝的支持者世界银行的推动下,于1998年成立了独立的世界水坝委员会,以便检讨水坝发展的有效性;评估水资源和能源发展的替代方法;对水坝的规划、设计、评估、施工、运营、监督和退役的全过程,提供国际准则、指导方针和标准。
然而,更值得注意的是,在耗资上千万美元、历时两年、经最为全面和深入的研究之后,世界水坝委员会所作出的结论。这些结论集中反映于长达400页的报告《水坝与发展——新的决策框架》中,其中最重要的也许是这样一句话:“水坝对人类发展贡献重大,效益显著;然而,很多情况下,为确保从水坝获取这些利益而付出了不可接受的,而通常是不必要的代价,特别是社会和环境方面的代价。以‘一个群体之所得,抵另一个群体之所失’的资产负债表式的方法来评估,水坝的成本和收益是不能接受的,特别是在各界都已承诺保护人权和可持续发展的背景下。”
假如让19世纪的人们再从空中来俯瞰大地,他们一定会为20世纪的人们“让那河流改变了模样”而瞠目结舌:世界上已几乎没有不被水坝箍起来的江河流域了。
世界上的许多河流都变成了水库搭起来的台阶,河流的自然径流模式和正常的地质作用过程被彻底改变;它淹没大片的良田、森林、乡村和城镇;它诱发地震、泥石流等自然灾害;它造成下游的河道、湿地干涸,以及三角洲和海岸线的退缩;由于工程隐患和自然灾害的影响,使大坝溃坝造成大量生命和财产损失;它引起河水的化学和物理变化,并导致水质的退化和毒化;它使大量的水在面积庞大的水库中被蒸发掉,导致水资源的严重损耗;被淹没的森林、土壤和其它有机物在分解过程中消耗水中的氧气,并放出二氧化碳和甲烷,从而产生温室效应;它破坏了河流流域、河口和近海地区的自然生境和原始生态系统,从而导致大量生物物种的灭绝和生物多样性的丧失;它破坏或淹没了许多自然的、文化的景观资源和遗产;它造成诸如钉螺、蚊子等疾病传播媒介滋生的有利环境,从而导致血吸虫病、疟疾等疾病的高发和蔓延;它造成大量的移民,从而带来严重的社会问题;由于不断追加的巨额投资、相互矛盾的使用功能、高昂的综合代价等等因素,更使大坝的效益常常成为一个神话。
更重要的也许是水库的寿命。这种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回避,长期以来给人一种完全的错觉,那就是随着河水的千古长流,电站大坝也会一劳永逸地运转下去。而实际上任何一座水库都有它淤满、老化和报废的时候,而且在水土流失严重和生态环境恶化的状况下,这一期限比人们预计的要短得多。据世界水坝委员会的报告,世界范围内水库的泥沙淤积十分严重,现在每年约有1%的水库淤满报废。
拆坝,人类遭受的第二次报复。
水坝成后造成的负面影响是大自然对人类的第一次报复,那么拆除这些大坝时,就是人类遭受的第二次报复。、如果说大坝建成后造成的负面影响是大自然对人类的第一次报复,那么拆除这些大坝时,就是人类遭受的第二次报复。
当人们不得不去拆除一些大坝时,才发现面临和建立这些大坝时一样多的风险和挑战。水坝退役实际上包括从停止发电到完全拆除水坝以至恢复河流的天然状态的过程。这其中最大的难题也许就是如何处理水库中的巨量淤积物,拆坝特别是拆除大型水坝后,大量淤沙下泄也会给下游带来各种负面影响。
另外,拆坝同样需要高额的投入,也同样需要协调处理不同利益团体之间的矛盾。也许在这时,人们才会意识到,当初建水坝时还有更多的成本没有被计算进去,水库报废的后果在建设水坝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中也几乎没有被考虑。也不知是否在这时,人们才会对可持续发展的概念有真正的理解。
怎样去拆除大坝尤其是半个世纪以来兴建的大量“主坝”(按水坝业的定义是坝高至少150米)?拆除和清理大坝的资金从何而来?河道及河域的生态将如何变化?与河流隔绝几十年的鱼类会重新出现吗?面对这些,人们还是那样无知。
幸运的是,这些问题和知识空白已经引起了许多专家、学者的研究热情。
没有河流的健康,也就没有人类社会的健康
地球上所有的陆地都是江河流域的一部分,所有陆地都是由流在其上或穿越其中的水所形成的。江河的作用绝不仅仅是把水汇入大海。它带来了水,也带来了沉积物。它形成了一片片的冲积平原,成为了人类文明的摇篮;它造就了河流流域、河口以及河口附近海域多姿多彩的生态系统。因此可以说,没有河流,也就没有人类!
不仅人是有生命的,河流也是有生命的,整个生态系统也都是有生命的,他们与人在生态伦理上是平等的。河流的生命体现在它那万古不废的自由流淌。当人们仅仅为了自己的需要,并按照自己的意志,用无数大坝把河流束缚起来、囚禁起来时,河流就患病了;当我们吸干榨尽式地耗尽了每一滴河水资源,只留下一段段干涸的河床时,河流就死亡了。而这最终也威胁到了人类自己的生存。所以也完全可以说,没有河流的健康,也就没有人类社会的健康!
拆坝,就是人类对自然、对河流的一种忏悔。从建坝再到拆坝,人们强迫河流进行了完全相反的调整和适应,它所带来的不良后果给了人类两次的报复,使人们付出了双倍的代价。然而这又是人类不得不迈出的一步,这不是历史的倒退,也不是要让人类重回洪荒时代,这是人类在更高的层次上回归自然,重新去把握和适应人与自然应有的关系,真正走上和谐的、可持续发展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