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公众参与 志愿行动 2009年“江河十年行”之十五――怒江,真正的大峡谷

2009年“江河十年行”之十五――怒江,真正的大峡谷

2010-01-12

汪永晨 周晨

 

    2009年12月29日,我们是在欣赏了怒江的暮色,又踏着月光走进怒江第一湾旁的小村落――丙中洛的。在我9次怒江行中,每一次都是住在这个小村子里的农家小旅馆。家中的木楼,厨房间屋顶上挂的金黄色的玉米,火塘上烤出的石锅饼,还有家中男男女女边喝边唱的酒歌,我都是那么熟悉也那么亲切。每次家里的媳妇阿花都会淡淡地笑着对我说:又来了。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干笋。

    今天一到阿花家,她说,你们来电话太晚了,家里的笋都吃完了,明天我到村里给你找找。

    阿花的一席话,让我觉得像是回了家。

2004年,第一次见到夕阳中的怒江第一湾

2004年,第一次住在丙中洛农家

2004年,为了拍怒江第一湾

2004年,第一次在怒江第一湾合影

   时间过得真快。2004年,5年前我们在怒江边时,为她的美发出的惊叹,仿佛还在耳边,笑的模样也似乎就在眼前。那次爬上车给大家拍照的李波现在是自然之友的总干事。扶着他上到车项的新华社摄影记者也从刚刚开始关注自然,到现在已经穿越了塔克拉玛干大沙漠,又行走了一次又一次非洲大地,欧洲大山和中国西部的大沙漠。

   中国媒体第一次集体关注怒江的阵容今天看起来也十分强大:新华社、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中央电视台、南方周末、国家地理、中国环境报、绿色中国。那一次,我们每天晚上的一个重要工作就是为北京人民广播电台直播当天在怒江的所见所闻。随行的记者苏京平把同行的专家,云南社科院黄光成研究员弄得天天做梦都在做广播节目。

    也是那次,我们离开怒江第一湾后,车里一反常态的安静。每个人都在为这么美的地方因水坝的修建可能就要被淹而忧心忡忡。正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电话那边的朋友告诉我,温家宝总理在怒江要建十三级水电站的项目书上批示:对此类引起社会高度关注,且在环保方面有不同意见的大型水电工程应慎重研究,科学决策。

花浴两女孩儿

火塘里的光

江边的梯田

喝同心酒

    这么美的怒江,回到北京后,我们用了不到20天的时间,就举办了一个“情系怒江”摄影展,并且创办了“情系怒江”网www.nujiang.ngo.cn

在“情系怒江”摄影展的开幕式上,著名作家张抗抗说,怒江地区是一个贫穷的美人。怒江无疑是美丽的,美得令人震惊。这种美丽也许在不久之后就会消失,如何让这个贫穷的美人在不失去美丽的前提下,靠自身的力量富裕起来,是我们的责任。

    怒江的美,不光是自然,从我们第一次拍到的照片就不难看出,还有那儿的民族风情。

江上溜索的女孩儿

江边的少女

织出希望

    怒江州在云南的西北部,与缅甸、西藏接壤,贡山县是怒江州的最北端,而丙中洛乡又是贡山县的最北端,柏油马路到此为止,因为过了丙中洛,就是西藏区界了。

多民族融合的家庭

    我们绿家园现在每年春节组织的生态游也都是住在甲丁村刘吉安家的家庭旅馆里。刘吉安家是当地的一个大户,开有一家两层木楼的家庭旅馆,可容纳近五十人住宿。刘吉安是县人大代表,他的的儿子现在在独龙江乡任副乡长。2006年,我们做100个沿江潜在移民调查时,和刘吉安有这样一段对话,我找了出来,我们一起再回顾一下这是一户什么样的怒江人家:

   汪:您家有多少人?

   刘:我们在一起吃饭,一共有16个人。

   汪:你是什么族?

   刘:怒族。

   汪:你夫人呢?

   刘:藏族。

   汪:孩子呢?

   刘:儿子跟妈妈,是藏族,其他都是怒族。

   汪:你的女婿是什么族?

   刘:还是怒族。

   汪:儿媳妇呢?

   刘:一个是怒族,一个是傈僳族。

   汪:你可以讲几种语言?

   刘:藏语,怒语,独龙,傈僳族,汉语。

   汪:政府告诉你们修电站了吗?

   刘:国家计划的事情,镇里面,乡里面商量,从来没有跟我们讲过。

   汪:政府有什么事跟你们商量吗?

   刘:不商量,跟我们商量还得了。

   汪:为什么不得了?

   刘:接受不完了,你说一样我说一样,各说各的。

   汪:你是县人大代表,你能把你们这儿老百姓的意见反映上去吗?

   刘:现在反映要有文凭。

   汪:这跟文凭有什么关系?

   刘:我不会写,说了没有用。

   2006年,我们向100户潜在移民提出的问题是:

   1.  知道要搬迁吗?

   2.  从哪里知道的?

   3.  修水电站要影响到你们的生活,政府或有关部门是否征求了你们的意见?

   4.  是否了解补偿的标准?

   5.  搬迁有什么具体困难和担心?修水坝能解决你们的贫困问题吗?

   在我们的“江河十年行”跟踪采访的十户人家中,我们没有选刘吉安这样的大户人家,而是选了他家的邻居,也是一户多民族融合的家庭。户主老李是汉族。有意思的是,他有时候也说自己是纳西族。老伴是怒族,女婿是普米族。这样的多民族融合家庭在怒江边可说是比比皆是。

  “今年我们是吃了晚饭去敲的人家的门,因为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要走进怒江大峡谷,只好硬着头皮敲了。他家的女儿给我们开了门,李战友随后也穿上衣服和我们聊了起来。他很健谈。这句话差不多是每年我们采访他时,他都要说的:我们一年要过好几个民族的节日。”老李说。

  “江河十年行”既然是希望为中国西南的大江大河写史,我们不妨也来看看2006年访问李战友家时的调查记录:

李战友 汉族

  汪:这个名字怎么起的?

  李:我当兵的时候自己起的。

  汪:你是61岁?

  李:对。

  汪:你什么毕业?

  李:高小毕业。

  汪:你喜欢在这儿生活吗?

  李:喜欢,习惯了。

  汪:在这儿生活最满意是什么?

  李:在这儿最满意的是包谷是自己种,水田是自己种。

  汪:你们家吃的都是自己种的吗?

  李:是,每年有两三个月不够吃。

  汪:那怎么办?

  李:打工买大米吃。

  汪:上哪儿打工?

  李:零零碎碎哪里有工打就去哪儿打。

  汪:你们有多少地?

  李:包谷地四亩二,水田二亩七,海拔高收入不多。

  汪:大概多少?

  李:谷子一年一千二左右。

  江:水田呢?

  李:包谷一年是两千左右。

  问:你听说建水电站的事情吗?

  李:听说了,但是我们老百姓不知道。

  汪:你听谁说的?

  李:马路消息,我们不懂。

  汪:你关心这件事吗?

  李:国家建设我是很关心的,只要国家关心我是高兴的。

  汪:你有什么担心吗?

  李:只要我们生活他们保证了什么都不担心。

  汪:什么是生活保证?

  李:就是够吃够穿。

  汪:那你们现在够吗?

  李:差不多。

  汪:你是希望生活总归再好一点吗?

  李:是。

  汪:你们这边信教吗?

  李:我们这边有三个教,基督教、天主教、喇嘛教,还有佛教之类。

  汪:你们家有信教的吗?

  李:是,信佛教。

  汪:全家都信吗?

  李:对。

  汪:你们是不是要过藏历新年了?

  李:我们过春节,元宵节,四月份过鲜花节

  汪:如果修水电站把你们的江改变了,颜色和流量,你觉得有关系吗?

  李:没有关系。

  汪:为什么呢?

  李:因为我们生活保证了是很高兴的。

  汪:那生活保证不了呢?

  李:那是有意见的。

  汪:那怎么办?

  李:没有办法,那也是无所谓。

  汪:你们家年收入有多少钱?

  李:我们自己种自己吃,没有卖粮食,不知道。

  汪:你们有副业吗?

  李:没有,我女婿在农家乐唱歌跳舞,一年能挣500、600,我们是不挣。

  汪:他们能保证每天有客人吗?

  李:没有。来得越多钱也越多。

  汪:一年有一半的时间有人来?

  李: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叫他去。

  汪:你喜欢这些年的变化吗?

  李:我喜欢。我原来在贡山建筑公司,后来倒闭了没有工资发,24岁以后靠着媳妇的田地种田。

   汪:你和你媳妇在哪儿认识的?

  李:在挖路的时候认识的,她是挖路的,我是建筑队的,我们见到了,谈恋爱了。

  汪:当时是你喜欢她多一点还是她喜欢你多一点?

  李:我喜欢她多一点。

  汪:你看上她什么了?

  李:她年轻的时候很活泼,虽然长得不太漂亮,但是她性格很开阔。

  汪:那她喜欢你吗?

  李:她终于勉勉强强喜欢上了我。

  汪:你怎么让她勉勉强强喜欢上了你?

  李:我一天追求她。

  汪:怎么追求?

  李:看电影、谈恋爱。我买了电影票请她看。

  汪:你们有几个孩子?

  李:一个姑娘。

  汪:这个姑娘又跟小郭结婚了是吗?

  李:是的。

  汪:小郭是结婚后来你们家的吗?

  李:是,他原来是丽江水利局的,在江边施工时他们认识的。

  汪:你见到他满意吗?

  李:满意。

  汪:什么地方满意?

  李:他身体好,能干活。

  汪:身体好,能干活很重要吗?

  李:很重要。

  从2006年到2009年,老李家的生活变化不大。以务农为主,种植水稻和玉米,还养了九头猪,去年开了一个小型的家庭旅馆。

   这次一见面,老李就告诉我们:今年我和老伴还有同村的十几位老人去北京旅游了一圈。游览了故宫、长城、颐和园。看来老李最喜欢的是颐和园,一个劲儿地夸颐和园的美丽。

我们去了颐和园、故宫还有长城

    2009年12月29日晚上9点多了,我们在暖暖的火塘边,挂满玉米的木屋里,吃着他家种的核桃,听老李打开的话匣子。“我在独龙江当兵,守着中缅边界,我们当时的国防部长是林彪。独龙江上的独龙族是个神秘的民族,全国只有六千多人,解放前的女人都有纹面的传统。”

    谈起今年的变化,老李告诉我们:因为不能洗澡,家里的小旅馆生意不好,再加上镇上盖了几家大的旅馆,抢走了不少客人,不过放长假的时候,还是有人来住的。

    撤点并校以后,他的外孙女去丙中洛上学了,学校要求孩子们统一住校。还好的是,食宿的费用由学校提供。绿家园2005年生态游时,52个人管了23个学生上学。不过至今还坚持帮助孩子的只剩下志愿者孟欣。所以北京的孟欣在村里很有名。

    在“江河十年行”十户人家调查中记下的李战友家:有2亩水田 、3亩旱地,主要种水稻和玉。 收获的粮食用于自家吃。养了 9头猪,都是小猪。此外家里还有4亩果树、4亩林地,属于自留林,还不能收获。 真正结果的是十几棵核桃树,今年没有卖都自己吃了。家庭旅馆根据旅游季节阶段性的收入,大概一年能收 2000-3000元。

    前几年,老李家的女婿经常出去打工,现在在家里照顾老人和孩子,两位老人身体不好。我们来的时候,女婿出去给亲戚帮忙盖房子去了,这是当地的风俗,家里有什么事情都是亲戚们往来帮忙,很少雇人,比如杀年猪、盖房子之类的。

调查中,我们问他,几年来传的沸沸扬扬的水电移民问题现在有什么新说法了?老李说,镇上都在说不建水电站了,大家很高兴。

    “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真不想搬迁。”老李说。

要靠肚子上的劲拉开弩

    我们结束调查,将要离开的时候,同行的教育电视台摄影记者刘劲松看到老李家里的弓弩,饶有兴趣的把玩起来。老李的女儿告诉我们:爸爸的箭法很好,丙中洛乡的射弩比赛举办了三年,爸爸拿了两次冠军,另外一次因为喝醉了,得了第三名。

   “那是不是竞争对手请客,故意灌醉的?”一向幽默的刘劲松问。

   “有这个可能。”老人一拍额头,恍然大悟似地回答,顿时引起了满屋的笑声。

    回到住处,再坐在刘吉安家的火塘前,和他家做副乡长的回家过元旦的儿子聊了起来。这个30出头的怒族小伙子当过兵,精明干练,和内地的青年干部几乎没有区别。他很兴奋的地讲独龙江的旅游开发,大赞为独龙江开发而正在修筑的公路,并对上海路桥公司隧道施工的工程技术表示了极大的兴趣。

光线还能拍到时的丙中洛和它周末的雪山

走进怒江人家

怒江田里的油菜花

    离开火塘,已至午夜,夜色沉静下来,远处的碧罗雪山清晰可见,银装素裹,犹如一盏明灯,默默守护着脚下的土地。

    丙中洛坐落在一块峡谷中罕见的低海拔开阔盆地上,背靠怒江,面朝大山,鸟语花香,水声潺潺,是一个风景绝美的所在。走进梯田与石板房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梯地上,田边是绵延的草地和树木,马儿在悠闲地散步吃草,一派田园风光。

    这个只有六千人居住的行政乡,居住着藏族、怒族、傈僳族、独龙族等少数民族,存在着喇嘛教、基督教、天主教、以及原始宗教与藏传佛教为一体的民间宗教等。让人称道的是,不同民族、不同宗教信仰的村民,与山、水、天、神和谐相处了千百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藏在深山里的怒江大峡谷

晨曦中丙中洛的雪山

清晨的怒江

    第二天一大早,也就是12月30号的清晨,“江河十年行”一行启程继续溯怒江而上,前方是滇藏边界的重镇——察隅。由于察隅路途险阻,我们的中巴车不能行驶,只好租用一辆农用货车。出行时刻,一座金山,一缕朝霞伴随着炊烟袅袅从密林深处升起,伴我们同行。

石门关

给我们开车的司机

    在丙中洛北端,是一路夹江而行的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两座绝壁从江边垂直而起,直冲云天,形成一道500多米高近200米宽的巨大石门,本来缓缓的怒江水从石门中喷涌而出,奔泻而下,当地人根据地形地貌,取了个很形象的名字――石门关。

    有人在诗中描述,“横看石门关,两山夹怒江,阴阳割昏晓;纵看石门关,江水分两端,刚柔意绵长。”

    石门关不仅雄伟壮丽,粗犷凝重,还有许多动听的民间传说,而且是进出滇藏的必经之路。周晨考证得知,50年代初期中国人民解放军一二六团的指战员就是由此进入西藏的。

    石门关的雄伟只是怒江峡谷的一个缩影,怒江之美,峡谷为甚。察隅路段,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一左一右,紧紧护卫着怒江。于是,两山一江尤如三条巨蟒,由北向南,扶摇而下。怒江在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的夹击下,流淌艰难,在大山之中前撞后闯,左冲右突。

   从丙中洛溯怒江而上,就是通向察隅的山路。察隅,系藏语音译,意为片岩石地。这里曾经是中印之间茶马古道上的重要一段,解放前还有许多商队、马帮从这里去印度作生意。由于此路段路面基本上是岩石碎片,使过往的人和骡马难以行走,所以被叫做“察隅”。

车上拍到的石缝中的茶马古道

江上吊桥

   同行的生态专家徐凤翔先生说,察隅路段地势向南倾斜,印度洋的西南季风沿沟谷直接伸入。典型的高山峡谷和山地河谷地貌,独特的亚热带气候,造就了察隅“一山有四季,四季不同天”的神奇自然景观,素有“西藏小江南”的美誉。

   徐凤翔作为援藏专家,曾经在西藏工作18年之久,对西藏很有感情。察隅此行路途险阻,颠簸异常,大家劝八十高龄的徐教授不要冒险。但她坚决要和我们一起进入怒江的这段大峡谷。因为察隅路段所属的林芝地区,是她援藏的重要一站,她还从未由这个路段进入过林芝地区。“江河十年行”一路走来,不管途中遇到什么情况,是映秀泥泞不堪的“水泥路”,还是察隅险峻异常的片岩石地,老先生总是不甘人后,以年迈之躯亲力亲为。老先生坚忍不拔的精神一直鼓舞着匆匆奔波的江河十年行”队员。中央电视台的李路说出了众多队员的心声:“每次一看到徐老师,我都不感觉累了。”

阳光下的雪山与江水

悬崖上的树、花

   “江河十年行”行走途中,巍峨的高黎贡山和碧罗雪山对怒江非但寸步不让,反而步步紧逼,以至把两山之间的距离拉至一箭之遥,不足百米。这时,愤怒的怒江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更像一头被猎人追赶的野猪,嘶呜着、发怒着。

   看着祖国的大好河山,看着这最后一处未被大规模开发的美丽江河,站在小卡车斗里的“江河十年行”的队员们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或放声高歌,或低声吟颂。如此的江河,不由得你不感慨,不由得你高歌。

半江绿来半江黄

怒江边

  “江河十年行”队员们的高歌,吓坏了有长期驾驶经验的摄影家李天社。他一再提醒大家,这样会让司机分心,如此险峻的山路上,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由于农家车辆不能越省行进,“江河十年行”徒步来到察隅松塔一个藏家村落。小村面朝怒江,背靠青山,梯田密布,鸟语水声,四周环境清幽,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与静谧。

走进松塔(松塔也是被规划的十三级水电站中的一级)

江边的松塔村

   怒族人家的小楼,绿绿的怒江,高耸的大山,这是我第三次到松塔,第一次来时,我就被他们家中火塘前供的山神所折服。这次因为村里人都外出干活了,只进了一家,拍到了这两张照片。

怒族人家

门口流过的怒江和门上画着的怒江

    画家占山说:“蓝天、白云、青山、村落、梯田、河水,大自然真是神奇,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一幅幻化的美景。”

    不远处,一个藏民和他的孩子在自家田地里忙碌着,两只小狗围绕着主人转来转去。“万物与人共同吟颂着内心的幸福。”喜欢古诗的周晨说,这是他突然想到的一句话。

太阳照红了江边的树叶

从朝霞拍到夕阳

太阳与洪水

    两三千万年前,印度板块撞击到欧亚板块造成喜马拉雅运动抬升。怒江发源于青藏高原(西藏唐古拉山南麓),处于横断山脉的核心位置,通过崎岖不平的喜马拉雅山东麓切过大峡谷,流经了中国最辽远的地区之一。它跌势浩大,垂降几乎达一英里,有力的洪流挟带着巨大的岩石冲入峡谷,好像钢刷一般。其中上游流域是全球地形最崎岖险峻的地区之一。

    怒江不仅是一条单独的河流,它属于流出青藏高原的河流家族中的一支,这一家族包含了亚洲最著名、最重要的水系中的一些:独龙江,在缅甸境内成为伊洛瓦底河;金沙江,成为长江;澜沧江,转流入东南亚的湄公河;怒江,当它流入缅甸,沿着泰缅边界流动时成为萨尔温江。

    正是由于地理上的封闭性,至今未进行大规模的经济开发,全流域的原生态基本保存完整,是我国仅存的两条至今保留着天然特色的江河(另一条是雅鲁藏布江)之一。 正是由于怒江生态仍然保持着高度的自然性,方具有无可替代的科学研究价值和环境保护的价值。而一旦进行大规模的水电开发,将使之高度水库化、渠道化和人工化,自由奔流的生态河将不复存在,而怒江的重要科学功能和环境价值也将遭到无可挽回的破坏或永久丧失。

    “江河十年行”,还有6年。这6年我们是否能一直记录下这条如现在一样的美丽而自由的大江?望着今天的激流,我们含泪而问。当然,有的也不仅仅是期待,还有要为留住这壮美的努力,并争取越来越多的人和我们一起。

长在绝壁中的怒江

怒江在激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