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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为中国找水之二十七――冰川、江河气候变化标识性产物 

2009-09-29

应对全球气候变化,为中国找水之二十七――冰川、江河气候变化标识性产物

文图 汪永晨

 

2009年7月15日,几个在牧民帐篷里睡觉的考察队员,是被牧民那一声接一声的羊皮囊“鼓风机”的吹火声叫醒的。

躺在睡袋里的我,眼睛虽在望着随声音而起伏的火苗,脑子里却还停留在没有做完的梦中。我在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做的一直是专题新闻节目,虽然广播有时也会大量使用来自现场的音响,可是文艺节目我从未做过。而在这一夜的梦里,我却在我们中央电台的录音间里录制交响乐。以至于都睡醒了,我还依然陶醉于录制交响乐的兴奋中。

太奇怪了,我对走进帐篷里的杨勇说了我的梦。可能是因为牧民帐篷里有着久违的暖和与舒服;因为这些天,经历了太多的艰辛与冒险;因为江源的美丽;因为江源的生态正在面临着巨大的危机。这些加在一起,不就是一首交响乐吗?

想着梦里录的交响乐,我突然想问自己:最有民族性的,也就最有世界性吗?最原始的,也就最现代吗?江源牧民的帐篷,和美国旅游区宿营地的帐篷有什么不同?

今天的江源如果没有人类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今天的江源如果有了很多人,又会是什么样呢?

昨天刚进帐篷时感觉到的脏,乱,一夜的梦乡后,成了让我舍不得离开的地方。

帐篷里睡觉前

在牧民帐篷中躲避风雨,得到瞬间难得的温暖(周宇拍)

长江,是我们的母亲河;冰川,是气候变化的标识性产物;荒野,是一个活的博物馆,展示着我们生命的根。可是,这里与自然相处的只有牧民。这是为什么?

问天,问地,谁来回答。

杨勇听着我的天问,也沉浸在他的思索中。他说,就是我们在海拔5400米走了16个小时,盼望找到冰塔林的那天,他在雪山、冰川旁终于看清了各拉丹冬水系是怎么汇集而成的。这可说是我们此行的一大收获。

坐在羊皮囊“鼓风机”吹着的一会儿高一会儿低的火苗旁,让杨勇感慨的还有:有那么多人被长江所养育,有那么多人关注长江,可就我们这么几个人,几辆破车来这里找水,来这里探寻长江的发源。我们走的江源路,都是从来没有被人类踩过的处女地。这是好事吗?

杨勇说:长江不仅仅只有一条正源沱沱河、也不仅仅是三源:沱沱河、当曲、楚玛尔河、也不仅仅只孕育于一座各拉丹冬雪山。我们不可能走近养育长江的每一条冰川,而养育长江的每一条冰川,又需要我们去认知,去探索。当然,有关江源,我们永远也认知不完。而这不正是在警告我们,在大自然面前人类不能狂妄。

简单的一顿早餐就留下一堆食品包装垃圾

我们一行在江源时,每天的早饭都是杨勇做的。在牧民的帐篷里做早饭时,杨勇一边打着一包包的速食粥,一边动容地说:这么简单的一顿饭就要产生这么多垃圾。那么多政治家、经济学家、环保专家在谈论节能减排时,能不能也关注一下过度包装的问题。我们的地球容纳得下我们人类制造的这么多包装吗?

指路

2009年7月15日上路时,我们都没有想到今天我们要和泥泞拼一天。

因电路燃烧着火的那辆三菱越野车这一天只能靠拉着“开”出江源。而其他两辆能拉车的车,自身也已是伤痕累累了。

其实,如果我们一开始要是所幸“放弃”它,其它两辆车先出去,找了替换的零件修好了再开出去,可能不至于在泥里水里奋斗整整一天,到了天黑时,还是把它“丢”在了一个山坡上。但杨勇的决定还是要把这辆坏车拉出沼泽。

拖着走

陷进泥里倒着往外拉

两辆车一起拉

江源就是江源,虽然现在全球气候变化,冰川化了,湿地干了,但没有水的河床并不见得就没有泥了。如果说我们的车在水里还有冲过去的可能,可车要是开到泥里,就没那么好冲了。

沼泽中的前行

把车拉出水后

以往车一天陷在泥里多少次,我们总是要数数的。7月14日在水里穿行时,靠“猴爬杆”千斤顶和木板把车拉出来的次数是12次。可是7月15号这天完全无法数了,10点多出发的,到了下午4点,那个给了我们无比温暖的帐篷还在眼前。

同行的陈显新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老总。自从认识了杨勇,走进大自然成了他的业余爱好。他做事有板有眼,在我们的三辆车你拉我,我拉你在泥里陷着,走着时,他一个人竟探路一直探到了公路上,虽然在等着他归队时大家着了急,可是自他探路回来后,我们一是知道了前面还有多远就有好路可走了,这让我们看到了希望。二是,那儿能走,那儿会陷,陈显新也楞是用一脚一脚试踩了,这对后来我们的前行有着很大的帮助。

拖着着火后的坏车走出湿地

江源堆的这些铁丝网,在地上等待支起来围栏,这真的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围起它们,最大的伤害是对野生动物的活动空间造成障碍。难道,对江源的保护就是做这样的事吗?这和花150万块钱买的设备,建的观测站因没有人会用,一搁就是6年,有区别吗?

这样的地方也要拉上围栏吗、拦谁?.

在江源,每天太阳光最后离去都要到9点半以后。这一天从上午10点多出发,到晚上8点40分的时候,我们终于拉着那辆坏车上到了土路上。

曾有人说,要想富,先修路。可台湾作家席慕容曾经在回到内蒙古老家时说过,路把家乡的文化也压毁了。这些年我们国家搞村村通公路,可以说是花了大力气,也花了大价线。可是我们这些年在怒江采访,一个傈僳族小伙子对我说,修路的挖土机一铲子就把他们那里绿绿的大山给毁了,接着而来的就是滑坡和泥石流的灾害。说这是自然灾害,是自然的吗?完全是人为的。

在江源考察时,我们非常大的挑战就是陷车。所以当我们的车重新走上人修的路时,我们随之而来的感觉是:有路真好。

人就是这样,总是以自己眼前能看到的,能感受到的作为标准。虽然井底之蛙的道理是我们中国人从孩童时期就学过的。但要是能全面地看待自然与人的关系、自然与社会。并不是只靠学习就能有的素质。

新的情况又来了,这一路不险相横生这个词真的是一点不过分。高原探险,别说独立,就是国家级的也会有人大说特说其艰难,其危险,更何况,杨勇的江源考察,可称之为:一个人的考察。

路遇指示牌,不知另一队人马发生了什么险情

这是前两天,三位同行的人因有高原反映提前开着一辆车前行时写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时虽然路好走了,但大家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天下起了大雪,因为几个人的相机都湿的湿,坏的坏,我们没能拍下路上的雪景,甚是遗憾,真的太美了!可是这也让我们的路途又多了几分风险,加上着急,路是越走越长。

天完全黑时,我们拉着的那辆车在一个高坡前停住了。这唯一的路告诉我们,再有两辆好车,我们也无法把它拉到坡上。不能犹豫,只有放弃。出去找人来修。如果早一点放弃它,今天可能就不会这么惨。但有些事是不能用如果这个词的,特别是在高原。

当我们的车再次停下来的时候,是因为前面的桥被大水冲坏了,桥边也塌了一半,而杨勇开的车就卡在了那剩下的一半上,一个轮胎已经在路之外。

这时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今天我们真的是回不到乡里了,让杨勇快回的信儿只能等到天亮后再去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眼前的大水还在涨,雨也在哗哗地下着。我们两辆车共四个人。轮胎半个掉出了路的车上不能再坐人。另一个车试着挤六个人,可还有两个淋在大雨中。冒雪搭起了帐篷。

无论是车里的,还是帐篷里的,这一夜,我们真的是在盼着天赶快亮。真希望那几个让杨勇速回的同行者不要出什么大事。

天蒙蒙亮时用手机拍下的这一夜我们停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