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　　汪永晨

2009年10月4日，绿家园生态游离开了映秀，先是上了映秀到都江堰的高速路，据说这是今年5.12地震一周年后通车的。这倒让从80年代就开始走这条路，就开始关注岷江的我，除了对两岸的大山经历了地震，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感到震惊以外，对两岸风情也有着一种新鲜感。

两岸的大山

干了的江河和布满高压线的大山

本来今天的路线是直到四姑娘山之前的夹金山，可是到了宝兴已经是快晚上8点了，不能再走的我们住在了宝兴。宝兴是大熊猫的模式标本被发现的地方。也就是说，中国的第一只被科学命名的大熊猫是生活在这里的。

大熊猫的发现者――戴维

邓池沟，第一只被命名的大熊猫生活的地方

2001年秋天我到宝兴采访后，在《绿镜头》一书里写了当年大熊猫是怎么被发现的，第一只活的大熊猫是怎么被带出国的故事。在这里再说一遍吧。

１８６２年，一位年仅３６岁，名为吉恩•皮埃尔•戴维的法国人被派到中国的苦修会工作。在服务于苦修会的同时，让戴维感兴趣的还有自然历史科学。

１８６９年３月１１日那天，戴维记下了他生平第一次见到大熊猫皮的情景：“在我返回教堂的途中，这条山谷中的主要土地占有者――一个姓李的人邀请我们到他家去用茶点。在他家里，我见到一张展开的，那种著名的黑白熊皮。这张皮非常奇特，我的猎人告诉我，我很快就会见到这种动物。我听说猎人们明天就出发到野外去猎杀这种食肉动物，它可能成为科学上一个有趣的新种。”

同年５月４日，在戴维的日记中还有这样一段：“我的猎手们在穆坪东部地区（今宝兴县东河一带）守候了两个星期，为我带来了一只黑白熊和六只仰鼻猴，这只黑白熊特别可爱。”

得到后，戴维本想将这只活体“黑白熊”送回法国巴黎，但终因长途运送的艰辛，“黑白熊”经不住途中山路的颠簸及气候的变化无常，死于途中。戴维只好痛心地将它的皮送到了法国巴黎国家博物馆。

巴黎博物馆将这张熊猫皮展出后，谁也不认识。人们从兽皮看到它有一张圆圆的大白脸，眼睛四周有两圈深深的黑斑，像是戴着一副墨镜。于是有人断定世界上根本没有这种动物，皮是假的！

也有人说它是一种奇异的熊。后来，经由馆主任米勒•爱德华兹充分研究后断定：它既不是熊，也不是猫，而是与在中国西藏发现的小熊猫相似的另一种较大的猫熊。于是，正式定名为“大熊猫”。从此“大熊猫”这个现代名称诞生了。

当年发现大熊猫时的照片

戴维当年用的盘子

熊猫的发现

当年的戴维

相传我国古代曾把“大熊猫”这种珍奇的动物叫做貔貅、貘、貊、驺虞等，这在《尔雅》、《诗经》中都有记载。但是正式定名，成为模式标本，却是戴维带回巴黎的这只大熊猫。

在本世纪３０年代以前，除中国外，世界上任何国家都没有活体大熊猫，尽管外国人想方设法，不惜任何代价，但最终弄到的也只是一张皮做成的大熊猫标本。

从法国戴维于１８６９年获得第一只大熊猫标本算起，６０多年里，世界上掀起了几次“熊猫热”。每一次热了后，就有人想从中国把活体大熊猫弄走，但都没有成功。

１８９１年至１８９４年间，两位叫波丹宁和贝雷佐夫斯基的人，在我国四川西北部的平武和松潘县一带收集大熊猫，只获得了一张大熊猫皮，保存于大英博物馆，现已有１００年的历史。

１９１０年，德国人韦歌尔德在四川汶川获得了一只活体大熊猫。很可惜这只活体大熊猫不久也死了，并未能带回国，以后他又获得４只大熊猫的骨架和一张大熊猫皮，这些标本带回德国后，保存在柏林博物馆。１９３４年美国动物学会的萨基和赛尔登在四川汶川县开枪打猎了一只雄体大熊猫，标本保存于纽约博物馆。

现代第一个把大熊猫带出中国的人，既不是动物学家，也不是动物园工作者，而是美国一位名叫露丝•哈克纳斯的女服装设计师。

露丝的丈夫名叫威廉•哈克纳斯，他是一位动物学家和探险家。他在研究中知道，大熊猫这种世界上稀有的动物“活化石”仅在中国才有。根据法国戴维在中国探险发现和介绍大熊猫的有关资料介绍，威廉弄清了中国四川西北山区的地理位置，对大熊猫的生活习性也有了初步了解。他下决心，要亲自到中国西北山区，并把这个想法告诉了自己新婚不久的妻子露丝。

遗憾的是威廉到了中国后，还没有进入大熊猫产区，便突然病死在上海。留在纽约的露丝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后，心情非常沉痛，继而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完成丈夫未尽的事业，到中国去寻找活的大熊猫。她雇了两名在美国出生的华人作保镖和翻译，来到中国上海。然后，乘船沿长江上逆而行，在四川和乐山下船后穿过岷江山谷，进入了四川大熊猫产区，先在汶川北宝沟一带寻找，未能如愿。又到了６０多年前戴维发现和研究大熊猫的山区宝兴东河地区一带寻找。

露丝很幸运，她在四川汶川和宝兴交界的夹金山，得到了藏族猎人昆丁的帮助。在海拔两千多米以上的山林和竹丛中，他们连续找了几天，都没有什么收获。一天，正当他们穿越在一片箭竹丛中的时候，忽然从一根断了枝的山核桃树洞边传来一阵婴儿般的蹄叫，露丝不知道是什么，没敢乱动。直到昆丁从山核桃的树洞边捧着只温乎乎，毛茸茸的小东西走过来，递到她的怀里的时候，露丝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在西方国家流传了半个多世纪，许多人都在梦寐以求的神秘动物――一只大熊猫幼仔。露丝当时简直是得意忘形了。她在后来的日记中写到：“黑白花的小圆球脑袋用鼻子磨蹭着我的上衣，忽然本能地就找着了我的乳房”。当时这只大熊猫幼仔还不到两磅重，出生也就个把月。

几天后，昆丁雇了一匹壮马让露丝骑坐，并准备了一只用慈竹编成的小筐，放上松软的旧棉絮让熊猫幼仔住进去，离开夹金山麓，经雅安，成都乘飞机到达上海。到了上海，由于手续不完备，引起了麻烦。露丝在上海滞溜期间，用她认为最美好的词汇给幼仔熊猫取名为“苏伶”，并像育儿母亲一样照顾着“苏伶”。

后来在美国驻沪朋友的帮助下，露丝仅以两美元的“贿赂”，便登上了美国轮船“麦金莱总统号”。她提着藏族猎人昆丁给她编织的大竹筐，在海关登记证上写着“随带哈巴狗一只”的签证，就这样混出了中国。

当露丝提着这个不时传出婴儿般叫声的竹筐，登上旧金山海岸时，正是一九三六年的圣诞节。纽约探险家俱乐部特为小“苏伶”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一九三七年春天，“苏伶”被送到布鲁克莫尔德动物园，立即成为芝加哥城的动物明星，参观的人数最多一天达４万人。从此，美国也有了为孩子们设计的大熊猫玩具。这张露丝当年在旧金山登岸时的照片，今天保存在邓池沟，当年戴维修建的教堂里。

2009年10月5日，同行的人都知道我们此行是向往看到的四姑娘山，不过，因地震后修路，车辆限行。去夹金山的路每天下午4点放去的车，每天11点放从那边出的车。我们的时间是无论如何也来不急了，只有放弃。作为组织者，我只好再次向大家道歉。去很多人没有去过的大自然，也是绿家园生态游的追求之一。

早上，上车前我们竟然也有了一个发现：在别的地方还真没有见到过的青衣江边护江的围栏。

大熊猫雕塑

宝兴护栏上的大熊猫

稀有植物――珙桐

大卫两栖甲

介绍动植物的江边护栏

青衣江发源自宝兴县夹金山麓，沿途流经芦山县在乐山市西南注入大渡河，再注入岷江，全长约290公里。青衣江上流是雪山峡谷区域，其中最著名的是夹金山、东拉山大峡谷和铜头峡，中下游则属丘陵和小型平原区域。

青衣江主源为宝兴河，发源于邛崃山脉巴朗山与夹金山之间的蜀西营(海拔高程930m)，流经宝兴在飞仙关处与天全河、荥经河汇合后，始称青衣江，经雅安、洪雅、夹江于乐山草鞋渡处汇入大渡河。

宝兴是青衣江流经的县城。是发现了大熊猫模式标本的地方，今天也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这里的人把保护区里动植物介绍都刻在了护江的围栏上。凡是到这里旅游的人，一边欣赏着自由流淌的青衣江和江边的雪山，就能知道这里都有哪些我们人类的朋友――动物，植物。

这样的创意，没有对家乡深深的热爱，没有对自然的理解，没有对保护这些动植物的心，我想是做不到的。绿家园志愿者站在大熊猫的雕塑前，表达着我们对当地人的敬意。也把这些雕刻，一个一个地摄入自己的镜头。我们要带走它们，让更多的人看到，并学习。

快看，在那儿

天空中的猛禽

从宝兴开往神木垒的路上，先是同行的观鸟爱好者王云发现了天空中的老鹰在盘旋。我们把车停下来举着相机的，拿着望远镜的，指的指、拍的拍，看的看，好不热闹。可是接下来，看到的却又是这片大熊猫生活的大山里，大江上，也没有逃过的水电开发。这里可是世界自然遗产大熊猫栖息地的一部分。

河流建了坝

被大坝拦住的大江

神木垒，就在去四姑娘山途经雅安这条路到夹金山的路上。本来从映秀去四姑娘山只要5,6个小时的路程。可是5.12地震后，汶川到卧龙的路封了。我们从映秀到四姑娘山要多走500多公里。知道四姑娘山不能去了，我们就决定先去神木垒，然后去夹金山。昨天晚上吃饭时，小餐馆的人还告诉了我们一条通往夹金山的小路。我们决定去试试。

当地人告诉我们神木垒在跷碛。跷碛原本是古镇，位于红军长征翻越的第一座大雪山――夹金山脚下。后来是因为华能水库建设搬迁而至一个新兴场镇，海拔2200米。跷碛，在界牌上的拼音注解中应该读qiaoqi，当地人的方言将qi念成ji，正犹如我们部分地方将“黄”读成“fang”一般，qiaoqi现在也被人们说成了yaoji。

秋天开始了

神木垒的大树中

走向神木垒

神木垒系藏语译音，神仙游玩的地方。景区位于硗碛藏乡西部，位于夹金山国家级森林公园，四川省夹金山风景名胜区。神木垒也是国家级森林公园，由泥巴沟景区、鱼通沟景区和硗碛藏寨组成，也是世界自然遗产大熊猫栖息地的一部分，景区面积约40平方公里，海拔2300-4300米。

神木垒的树桩群

老根发新芽的杜鹃

神木垒的地衣

神木垒牵马人

旅游的藏寨

  藏寨、红杉坪、瑟斯呗草甸、神仙坪、自然根雕园、帕格拉神山、仁赞喇嘛神山、亚西拉姆神山、五彩池、松椤园和毕脚坡高山杜鹃林等神木垒主要景点都有着十足的藏乡风情。不到一天的旅游行程，我们当然不可能把这些介绍中提及的景色都一览无余。但是眼前所看到的，已经让我们怦然心动了。

神木垒原生态的风景，既有参天古木，也有由于不明原因而成片折断的大树。游人中有人说是前些年的山火，有人说也有砍伐的。我想回来在网上找找原因，但是没有找到。只看到有人这样形容着：如今，那里绿油油的草地上留下的一个个桌面大的树桩，如同向着天空张开的嘴，仿佛还在述说惊心动魄的往事。

神木垒的草地上

走在神木垒的栈道遐想

也有人把神木垒比作阿尔卑斯山，其实，与阿尔卑斯山相比，神木垒更多一份藏在深闺的含蓄和优雅。景区主要以森林、雪山、溪流、高山草甸、高山钙化池为主题景观，人工林，原始森林、原始初生林、高山杜鹃林等植被呈梯次分布、重重叠叠、郁郁葱葱、青青的草甸散落在森林之间，成群的牛羊、或低头吃草、或欢腾跳跃。在森林和草甸周边，山峦起伏，或峰峭挺拔，或曲折蜿蜒。

神木垒的林中

迎接秋天的神木垒

在神木垒，我们这群来自北京的人，在草甸上，大山前，有的人沉思、遐想，也有的人又蹦又跳。2007年十一我们去重庆武隆世界自然遗产地时，有人教大家一起跳后，这种玩法就成了我们每次生态游的保留节目。不管是老的小的，大家一起“飞”起来，那时的笑声，真的可惊天动地的。还有，扔帽子，也是我们的保留节目。

我要飞

在神木垒的杜鹃旁

在神木垒的我们

绿家园生态游急急忙忙离开了神木垒，因为我们憧憬着去看夹金山，4点钟，限行的车放行。因为我们知道那里不但光景独特，也是红军当年过雪山草地的地方。长征，一直在中国几代人的心中。

可是，我们的车没能通过小餐馆人告诉我们的小路，是因为地震后不断有塌方，不能走了，太危险。也没能通过限行的关卡。4点钟通行，我们的车不在其中，30人的车，太大了，只能小车通过。交警告诉我们，之所以限行，就是在修路。那里现在还是常常塌方。为了安全，不能让超过20人的车过。我们只有放弃。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神木垒的格桑花

望着远处隐隐约约的夹金山，我们开始想着，明天我们又可以去一个北京人很少去的东拉山大峡谷，龙门山脉邛崃山脉南部的宝兴段。今天在神木垒，当地牵马人就说：你们是北京来的，我还从来没有拉过呢，明天呢？我们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