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身边的河流：从一条河到一群人

北京依水而建，依水而兴。千百年来，河湖水系影响了北京城的选址、布局，并对中轴线的形成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守护身边的河流，让我在感慨北京自金代正式建都至今八百多年的理水智慧的同时，也能“真心实意、身体力行”去感受和记录身边河流的自然之美，探索普通公众助力河流治理之路，见证一条河和一群人的点滴变化。

找回记忆中的那条河

在你的成长经历中，是否有一条承载了儿时欢乐和现今乡愁的河？它现在变成什么样了？现在的你对身边的河流了解吗？我很庆幸现在的我，每个问题都找到了答案。

摊开北京地图，你会发现北京其实也是一座“多水”的城市，共有425条大大小小的河流注（数据来自《2019年北京市水生态监测及健康评价报告》），分属五大水系。从德胜门沿着京藏高速一路向北至北五环，开始看到“清河小营、清河大桥、清河北收费站”等字眼，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清河”，我们的故事也从这条河开始。

2014年，自然之友发起了公众参与清河调研项目，从那时就一直走清河的志愿者王庆雄大哥说：“我在清河镇出生，清河在我儿时的记忆中是清澈的、弯弯曲曲的、河网密布的自然河。河里生活着各种叫不上名字的乡土鱼，芦苇、菖蒲和水草自由生长，蛙鸣鸟唱好不热闹，河边钓鱼、河里捞虾、晚上在河滩树林里逮知了猴，是小伙伴们最美好的回忆。可惜清河的水，随着上世纪毛纺产业的发展首先被工业污染；密布的河网，随着北京城市土地的开发被填埋、裁弯取直和硬化；清澈的河水，也随着人口的激增变得黑臭。清河虽从2000年开始治理，但水质时好时坏，直到2016年后，随着一系列截污工程和清河第二再生水厂投入使用，清河才真的恢复了往日的清澈和生机。如何让清河长治久清？这是我参加自然之友清河调研的初衷。”

王大哥的话也引发了我的思考，小时候我生活的村子边也有一条小河。找回记忆中的那条河，也是我从2016年以来持续参与身边河流守护活动的初衷啊。从志愿者到工作人员，再到项目顾问，直到现在发起河流守护小组，才真的明白珍妮·古道尔女士“唯有了解，才会关心，唯有关心，才会行动，唯有行动，才有希望”这句话的意思。

因为河流我们聚在了一起

2021年，随着身边水环境随整体改善和好转，河道生态系统逐步改善，市民百姓也开始亲水近水。自然之友先后于2021年4月、11月在北京和上海组织了两场湿地自然导赏员培训。

记得北京线下培训时，学员香蒲说：“我是天津人，天津有一条海河从城市中穿流入海，我因为小学时的一篇作文，曾经和这条河“亲密接触”过。成家后，我定居在了北京石景山区，我后来知道在我家附近，竟然也有一条贯穿北京之一的河——永定河。但是直到2020年的春天，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才有机会认识它。河岸是自然的土坡，水会洇湿岸边的泥土，蹲下来，透过清浅的水面，有时还会看到小虾，它们受惊一般地，弓身弹开。孩子在空旷的草地上跑着跳着，看得出她也很喜欢在河边玩耍，于是每天下午四、五点钟，我们都会来到河边。永定河带给我的超乎我的想象，我开始想了解这条河和河边的一切。后来参加自然之友河流导赏员培训，永定河成为我的导赏对象：观察、探索、用脚步丈量、静下心来感受，永定河在我眼中不一样了，河里的绿头鸭也有了自己的名字，小鸊鹈、黑水鸡、白骨顶都像朋友似的，我开始留意和永定河有关的新闻，全线通水、冬季生态补水、河长公示牌、适宜垂钓区、2022北京冬奥会首钢大跳台、北京冬奥公园，我很骄傲因为永定河这些都和我有了联系。”

如果永定河是活力满满的北京冬奥河流，那鸟巢边的龙形水系则是北京成为双奥之城的见证，导赏员培训讲师喜鹊婆婆说：“总长2.7公里的龙形水系贯穿奥林匹克园区核心区的南北，是亚洲最大的城区人工水系。河流从鸟巢南侧蛟然北上，汇入奥森南园龙头形状的奥海，取意“龙归大海”，而龙尾环绕着国家体育场这只“筑巢引凤”的现代化鸟巢，可谓是“水龙环绕，聚气有情”。龙凤成祥聚积着生生不息的朝气，中国传统文化中美好期待蕴含其中，同时，也有着生命之水滋养万物的深刻喻义”。通过我们的导览，龙形水系两岸栽植的紫薇、梧桐、牡丹等植物所透射出的传统文化韵味，水循环系统和乡土湿地植物的绿色生态潜力以及奥运场馆的环保科技含量，处处折射着“人文奥运、绿色奥运、科技奥运”的独特价值、中国传统文化“天人合一”与自然和谐相处的隽永魅力。

香蒲的这段话，道出了我们每个参加培训的志愿者和河流初相识的喜悦和激动，喜鹊婆婆的分享则让我们回想起在河流导赏上的每一次进阶。从“走”清河到了解清河，到导览清河，到培训和我一样喜欢河流的志愿者，因为河流，我收获了在工作生活之余的一个河流守护者群体。我们在北京14个河段、上海5个河段定期面向公众开展河流导赏活动，在导赏里你可以跟着喜鹊婆婆走读龙形水系，也可以化身为一艘漕运的运粮船从位于西海湿地公园的古积水潭港到CBD边通惠河上的庆丰闸遗址，到城市副中心五河交汇处的大光楼，到大运河森林公园月岛观景台眺望北运河的往昔繁忙。我们都庆幸是河流让我们聚在了一起，因为河流，我们越发珍爱生活的这座城市……

守护身边的河流就是守护自己

在河边行走久了，你是否会思考这样的问题：

河里的水从哪里来？又将流到哪里去?

河流和我们的日常生活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参加过清河导览，活动的最后一个环节我会组织大家玩一个《生活中的水循环》的游戏，让每一个参与者从我们生活中最熟悉的厨房和卫生间开始，向上追溯我们的水源头在哪里，向下探索我们产生的生活污水是怎么一步一步回到我们身边的河里。游戏结束，参与者开始思考以下问题：

在生活的水循环里，目前还存在什么问题？

我们可以有哪些力所能及的行动？

守护身边的河流和每个参与者都有关。

河流守护者榛子说：“2021年参加导赏培训时，我对河流的认识还很懵懂，直到2022年开始每个月第三个周六跟随大家“1+10=走清河”，沿途观察、加入思考、吸收知识，有了自己对河流的看法的时候，情感-知识-行动三者开始互相激发，互相成就，带来了久违了的感受、新的认知和持续的行动。从1月的永定河、2月的凉水河、3月的通惠河到4月的昆玉河，认识了这一群走河的人：他们中有2014年为清河还清参与一线公众调查的老人儿，有在水边引领我们去思考问题的前辈，还有更多和我一样被带到河边爱上河流的新伙伴们。有了河流和大家的陪伴再加上自己的好奇，我情不自禁要去探索自己身边的河。”

家住通惠河边的河流领队小风说：“河流像是我的一剂心灵良药，每当我看到她缓缓绕过障碍，包容一切；虽过程中不乏险滩和落差，有外来的污染，有气候的变化，但河流总能通过自己的调整化解它们。关注河流之前，我就算走在桥上也从没想过脚下流淌的这条河叫什么名字。热爱河流以后，我越发认识到守护身边的河流就是守护自己”。

愿我们身边的每一条河流，都有人守护，都能自由干净的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