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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江河十年行――从柏条河到都江堰

2008-10-08

2007江河十年行――从柏条河到都江堰

汪永晨  文/摄

    连续将要用十年的时间走江河、纪录江河的变化、保护江河的自然流淌。2007年12月16日开始了我们第二年的“江河十年行”。
    今天从成都出发,我们先去了最近引起很多人关注的柏条河。

    柏条河,向成都市中心区400万人供水。它也是目前都江堰六大河渠上唯一一条没有建坝的河渠。其他5条河的情况分别是:蒲阳河上28座;走马河上20座;江安河上17座;沙沟河上21座。五条河渠上总计有99座水电站。

    今天我们看到露出河滩的柏条河时,“长枪短炮”的动静引来了不少当地的居民。走过来和我们交谈的他们对柏条河将要建水电站表示出了深深的忧虑。“这里的风景是自然的,修了坝水的流速会减慢,水质就难保证了。”说这话的是一位83岁的老人。

    我们特意从成都请来的成都市环境科学学会秘书长段益生告诉我们,柏条河上要建十级电站,让他着急的是,柏条河是大自然的,是全社会的,柏条河的水利资源是公共资源,而不是部门财产。成都城市河流研究会的苏苏则认为,综合整治柏条河的顶级项目目标应当定位于维护柏条河的健康生命。保障成都市的供水安全。最近国家总理在他们研究会上书上做出了重要指示。随后水利部已经有人下来了。
    离开柏条河我们就到了都江堰。和去年一样,天还是灰蒙蒙的。地质学家范晓去年就对我们说紫坪埔电站的修建,让都江堰最精华的四六分水和飞沙堰几乎不再起作用了。这一用了两千多年的水利工程,硬是让我们这代人一步一步地废弃。
    作为地质学家,让范晓担心的依然是库区周边的地质状况。由于坝修建后公路的改建,这几年虽然没有大的地质灾难,但小的滑坡和泥石流却是有所增加的。

    今天,我们到紫坪埔时,水库里的水还有高峡出湖的感觉。可是今年5月份,我曾在报纸上看到因为来水减少,如果再不来水,干涸的岷江就有让紫坪埔电站破库取水的可能。我问范晓这主是和全球气候变暖有关吗?范晓说,当然也和建坝有关。我们的老祖宗李冰父子修建了2264年的都江堰,灌溉出了天府之国成都。而我们这代人建的大坝才用了不到一年,就要破库取水了。

    今天我们找到去年定下的,十年要跟踪访问的紫坪埔移民陈明家,铁门紧闭。而且不光他家,周围的人家也都是铁的卷帘门从上拉到下。上次来挺热闹的一条街,这次却冷泠清清。好不容易看到有一户开着的小卖部。过去打听,才知道陈明的女儿已经在医院分娩,而我们去年还只是听说的陈明的女儿快要结婚了。陈明的老伴去伺候闺女了,而本来想在移民后政府给的宅基地上盖起楼,开个饭馆、旅馆的打算,终因实在没有生意,不得不关张了。

    我们在那儿还希望再打听点陈明家的消息时,他家旁边的一位妇女背着一个大包走出来。说是要送两个孩子去上学。去年就知道移民搬到这里,学生们上学要走很远的路,今年问了,还是要走一个小时。就没车吗?我们问。回答是:有,要2块钱一张票,太贵了,没坐过。这家两个9岁、11岁的孩子,每天走两个小时路回家都已经习惯了。最近总算是能住校,不用天天跑了。
    陈明的这个邻居家,八成新的房子上写着“放心商店”,可大门却是关着的。在我们的要求下这位看起来40多岁的妇女把卷帘门打开后,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排排空空的货架。她很无奈地说:没有人来。如今他们家的日子是靠男主人上山采草药来维持的。
    离开她家时,我在心里问自己,明年不知他们家会有变化吗?而我们去年选择的其他9家生活得怎么样?

    去年我们就想去看看几年前因川化而污染的沱江,现在怎么样了。段益生带我们到了郫河中支。这里是川化排污水的河。做好思想准备的我们一到这儿,就听当地人说,自从污染事件后中,政府和厂里都花大力气做了改造,现在的河水没有氨水味了。惨痛的教训带来了改变。改变一定要靠惨痛的教训才能换来吗?

    有意思的是,在川化门口,我们这群人明目张胆地拍地拍摄,保安并没有管我们。我过去问他们:厂里每年给你们体检吗?两个50多岁的男的说,有。我又问:在化工厂工作会不会影响身体?这次他们的回答是:我们不回答这样的问题。接着说:你们差不多了。说话的口气很友好。

  天快黑时,我们结束了今天的访问。明天我们将走大渡河,赶到木格措。因为范晓明天不能和我们同行,晚上记者们采访了他。他对今天大渡河的描述,让我们不能不为干流、支流上将要建356座水坝的大渡河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