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终局之战

如果全球升温比许多研究预测的更严重，或者导致了一系列我们尚未纳入考虑的事件，或者甚至两者兼而有之，全球变暖对人类而言就有可能是灾难性的。

近日，一组国际研究团队呼吁制定一个新的研究议程，他们称之为“气候终局之战”（Climate Endgame），以帮助人类面对那些糟糕到极致的情况，包括从全球人口损失10%，甚至到最终人类灭绝的各种灾难性后果。

研究人员表示，目前在了解升温可能对社会和人类构成灾难性风险的机制方面所做的研究太少了，而世界需要开始为“气候终局之战”的可能性做准备。论文已发表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上。

极端温度情景

去年的IPCC（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报告表明，如果大气二氧化碳的水平比工业化前提高一倍，温度上升超过4.5℃的可能性大约为18%。

然而，先前一项关于IPCC报告的“文本挖掘”研究发现，IPCC的评估已经从极端变暖的情景，转而越来越关注幅度较低的升温。类似的大量研究都在暗示，相对于其可能性而言，极端温度情景似乎没有得到充分的探讨。换句话说，我们对最关键的情景反而了解得最少。

团队认为，3℃以上的变暖的后果，以及相关的极端风险，都没有得到充分的研究。

模拟显示，到2070年，极端高温地区（年平均温度超过29℃）可能覆盖20亿人，包含了一些人口最密集、最脆弱的地区。年平均气温29度目前影响着撒哈拉和海湾地区的约3000万人。介时，还可能出现严重的灾难性连锁反应。

灾难性的后果

气候变化在每一次集群灭绝事件中都发挥了作用。它曾加速帝国的覆灭，并塑造了历史。甚至现代世界似乎也适应了一种特定的气候环境。

事实上，通往灾难的道路并不局限于高温的直接影响，比如极端天气事件。金融危机、冲突和新的疾病暴发等连锁反应，都可能引发其他灾难，并阻碍从潜在灾难中恢复。灾难性的风险是切实存在的，但我们需要一幅更详细的图画。

研究人员在新论文中提出的研究议程包括了他们认为的气候终局之战的“四骑士”，也就是饥荒和营养不良、极端天气、冲突及媒介传播疾病。

他们认为，气温上升对全球粮食供应构成了重大威胁，随着世界上农业生产力最高的地区遭受集体崩溃，“粮仓故障”的几率也越来越大。

更炎热、更极端的天气也可能为新的疾病暴发创造条件，因为人和野生动物的栖息地都在不断转移并缩小。我们需要一种跨学科的努力，来了解气候变化如何引发大规模疾病和死亡。

气候变暖可能带来一系列连锁反应和后果。（图／Kemp, L. et al., 2022）

作者还警告，气候崩溃可能会加剧其他相互影响的威胁，从不断加剧的不平等和错误信息等各类问题。

复杂而脆弱的系统

有很多理由相信，气候变化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后果，即使是在温和的升温水平下也可能发生。全球升温具有一种厚尾性的特征，这意味着，它可能带来一系列较低概率但潜在极端的后果。

研究人员认为，未来更多研究的重点应该放在确定“温室地球”内所有潜在的临界点上，从永久冻土融化释放的甲烷，到作为碳汇的森林的丧失，甚至是云层消失的可能性。

他们呼吁IPCC在未来的报告中专门讨论灾难性的气候变化，从而促进更多研究，并向公众科普。对灾难性气候情景的更多了解可以帮助推动公众采取行动。

我们对这颗星球如何运作了解得越多，就越有理由为它感到担忧。我们越来越明白，地球是一个更加复杂而脆弱的有机系统。我们必须对灾难进行计算，避免它发生。

面对气候加剧变化的未来，而对最坏的情景视而不见，往好了说是一种天真，而在最糟的情况下可能是一种致命的愚蠢。